或许是因为……因为今天晚上,这个女人完全压过了自己的风头?
或许……是她的心狠手辣,让他也为之颤抖了?
当时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我听到这里,明白了这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在作祟。
这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五十九》
她跟我说到这的时候,拿着酒瓶子站到桌子外边转圈,一边转一边笑,一边还喃喃着:他怪我,他竟然怪我。
越笑越大声,越喊越大声,最后变成狂笑,每一句似乎都是吼出来的:他怪我哈哈哈哈,他竟然怪我哈哈哈哈。
所幸现在是在她自家的酒吧里,当时已经凌晨了,酒吧里就咱俩人,连服务生都被她赶回去了,
要不然,肯定会有人把她当成疯子的。
而我,一个疯子在边上手舞足蹈、大吼大叫,我竟然还当做没听见、没看见一样安静地自顾自喝着酒。
主要还是因为我一时也不知道能接什么话。
嗯?刚刚不是在笑么?猛一转头,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额,不好意思,第一次发现,哭和笑竟然如此相像,这时候闭上眼睛,还是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那哭还是在那笑。
《六十》
他说不管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都当他是兄弟。
他说一日是兄弟,终生是兄弟。
他说人家怎么对他是一回事,他怎么对人家是一回事。
他说她僭越了。
他说她顶多只算个家属。
他说她没资格在他面前摆出女老大的派头。
他说,她得为自己这个“最信任的小弟”,偿命。
《六十一》
打死她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辛辛苦苦奔跑了两年,她才跑到他的身边。
这没多久,就要死了么?
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却当到整个镇子的女老大,说真的,看惯了死亡。
更看惯了比死亡还要残酷一百倍的事情。
可是,要她去死?她颤抖了,同时还因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心凉了。
这条路她走得很顺,从来都没有人威胁到过她。
每个混子从来都是挨打挨过来的,可她没有。
她一出道,大家都知道她背后有个镇老大撑腰,一群人对她只有奉承,没人敢动她分毫。
可今天……自己要死了么?
《六十二》
她没听到他还说了什么,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时哭没哭。
她说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哭了,可是又觉得当时脑子里好像空白一片,似乎都没想起来要哭。
好像有人过来扇了她好多耳光,好像有人把她绑了起来,好像……
她晕过去了。
不是因为身体上怎么了,那几个耳光根本不疼,一个应该是因为对方没下狠手,一个是她当时根本没有了痛觉。
她晕过去了,是因为精神上受的打击太大了。
《六十三》
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她被绑着,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听不到半点声响。
自己这是死了么?地府莫非就长这样?可是自己为什么还被绑着呢?牛头马面会长成什么样?会不会长得很吓人?
她想喊几句,可是又怕会引来一些可怕的东西,比如“孤魂野鬼”啊什么的,所以只能忍着恐惧,没敢发出声来。
或许,就这样一直下去,也是蛮好的?
她曾经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逐渐变得血肉模糊,无数次地想过,自己没有经受那些罪,是很幸运的吧?
时间在任何一刻停止,只要痛苦是忍受得了的,其实应该就已经是万幸了吧?
想着想着,她便安心地躺着,不再害怕黑暗。
当然,她只是对自己说,自己不害怕而已,实际上心底还是怕得要死的。
毕竟未来的任何一件事,都是不可预测的,而对于未知的事物,人们总会有莫名其妙的好奇或者恐惧。
她对这未知的世界,就充满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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