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b市的天气不算好,从晨起天色便阴沉沉的,预报说有一场大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下起来了。
医院里依旧是人满为患,温行之面无表情地穿过大厅里的人群直接坐电梯上了高层的病房。整一层都是高干病房,所以没几个人,来往几个护士擦肩而过,一打听就知道温恪的病房了。
其实也不用问,他一眼就能看见病房外的成奶奶。成奶奶首先瞧见了温行之,忙不迭地过来拦他:“你怎么过来啦?温远呢?”
“温远没事。”他说,“老爷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稳下来了。”成奶奶一脸愁容,“但你没看他刚刚那样子,真是吓人一跳。”
温恪有高血压,保健医生也一直控制着他的饮食,可温恪脾气硬且主意大,哪里受得了那么多的约束,家里人也不敢强着来,这么几年倒也没出什么大问题,谁料今天忽然来了这么一出。
“我进去瞧瞧他。”
“哎哟你可千万别进去!”成奶奶急忙拦住他,“好不容易才睡着,听不得一点儿动静,你这会儿进去再把他弄醒,老爷子再受了刺激那还了得?!对了,我告诉他们别急着通知你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沉吟片刻,温行之心中了然。
见成奶奶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微哂道:“那就算了罢,我改天再来。”
成奶奶本还想问些什么,可又放心不下里面,叹一口气,转身进去了。
温行之倒也没有急着走,他去了趟老爷子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了解了大致病情,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
出了医生的办公室,正巧碰到温行礼和乔雨芬从外面回来,手中提了两个个保温桶,大约是给老爷子或者成奶奶带的饭。乔雨芬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温行礼的神色也很复杂,他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乔雨芬,对温行之说:“你过来,跟我谈谈。”
温行之没有说话,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下了楼梯,来到医院后头的小花园。
温行礼此刻的心情很难形容,他是有很多话要问,毕竟温远还是他名义上的女儿。可偏偏温行之又是他的弟弟,不管老爷子在不在,这个弟弟的很多事情他都插不进去手。
温行礼烦躁地捋了把头发:“行之,你——”
“有烟吗?”
坐在花园的石凳上,那人冷不丁地开口。
他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带烟递给他。他们兄弟两人都不爱抽烟喝酒,但他人在官场,能随心所欲的时候不太多,多数虚与委蛇,久而久之就成了瘾。有了这个做借口,他就再也戒不掉了。从这一点上他很佩服温行之,他有一股他不具备的狠劲。
“谢了。”
温行之接了过来,从里面抽了一根,取出打火机点上。被手半笼着护住的火苗很旺,轻轻一舔就把烟给点着了。温行礼看着他那一气呵成的动作,略有些泄气。
“我不同意。”
他扔出硬梆梆的四个字。
“我知道。”
点掉烟灰,温行之淡淡地回应。
“你知道,知道你还敢?我看你是——”温行礼气急败坏地想教育他一顿,可偏这人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他恼火地挨着温行之坐下,手一伸:“给我根烟。”
温行之看了他一眼,非但没给,还将自己手中的烟掐掉了:“你一会儿还得进病房,别抽了。”
“我不明白行之,凭你的条件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结婚不行?温远,温远她是你侄女,是我女儿!”
“不容易。”他说,“你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女儿。”
温行礼顿时有一种被噎住的感觉,他承认他说的没错,他从来都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想起之前的种种,他忽然觉得累:“这是家里的事,我们能不能别弄得像外交谈判一样?这不是谁占上风的问题,逞一时口舌之快,争个胜负没什么意思。就算我现在想起来当个好爸爸了,难道我没资格跟你谈谈这件关乎她未来的事儿?”
“你想给她个什么样的未来?”温行之说,“偌大的b市随意地给她找个清闲工作,再找个门当户对的人,一辈子打发出去?”
“我当然不可能这么武断。”温行礼冷冷地说,“我会让她自己选,但前提得把你排除在外!”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温行之忽然笑了,站起身将烟盒仍还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行礼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烦躁地捋捋头发,末了,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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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东郊。
虽然整个冬天都没住人,但因为暖气充沛,所以整套房子都很暖和。家具什么的,因为有家政定期打扫,所以还是很干净,温远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无所事事,又有些累,便惶惶然地睡去,直到电话铃将她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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