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很出乎闻聆的意料了。
坦白来说,跟陈晨在一起的时光还是很愉悦的。
陈晨是最普通的那一类人,却也是最难看透的那一类人,与聪明的头脑相对应的是她的高情商。
但同时她也没有足以支撑得起的野心。
她与陌生人之间的界线清晰得可怕,就连维持的距离也总是保持在一个精准的度上。
而对待朋友,这就是至高无上的享受了,她足够了解你并且足够温柔。
闻聆第一次在陈晨身上感觉到了“契合”这个词的存在。
不过既然已经是朋友,在不在一个同一个团队里就不那么重要了。
在填好退社申请表的时候,闻聆去告知并且询问了陈晨,得到了一份祝福以及不准备离开的答案。
——倒是如传言一般的长情。
闻聆并不怎么在意,只是高兴地甩甩新买的,刻刀,并邀请陈晨去她家参观一下她的新作。
正好周五下午,月考刚过,隔天也没有课,陈晨也就欣然点头。
回去的路上,闻聆和陈晨正说着雕刻的事,后者很配合地认真听讲,闻聆自然兴趣更浓,结果正说到兴起便被人堵住了。
那是邻校的乐团,在春季比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眼下来堵人,当然是来嘲笑她们的。
闻聆和陈晨的学校是本市最好的高中,当初闻聆也是下过半个学期的苦工加上一点狗屎运才考进来的。
而邻校就是传说中的万年老二了,几乎事事都被本校压一头,就连本校学生见到邻校的也会不自觉地产生一股优越感。
对此邻校当然是不忿的,然而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这次的乐队比赛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了。
好在大家都是文明人,不会直接动手,也就嘴上嘲讽几句。
闻聆刚把退社申请放到活动中心的桌子上,这时候非常自然地产生了事不关己的心态。
看着对面的人说得唾沫星子横飞,她还有闲心想一想他们难道不渴吗之类的无聊问题。
但是等到对方快要说完时,闻聆才恍然想起,她旁边的陈晨还是乐团的成员呢。
若是其他人甚至自己被这么嘲讽,闻聆都觉得无所谓,不过刷点嘴皮子功夫,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当把对象换成好朋友陈晨,闻聆只有一个感想——不能忍。
然而陈晨本人似乎也没有追究的意思,而是在认真地听完对方的话之后,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点头表示感谢。
“你们说的问题我知道了,今年准备不足,没有经验,明年我们会吸取教训,继续努力的。谢谢你们的提醒。”
对面的人顿时有了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但一看陈晨一脸认真,似乎真的不知道他们只是来嘲笑讽刺她们的,再一看旁边的闻聆表情凶得快要砍人了——她手上还捏着刻刀。
几人悻悻地嘀咕了几句,往地上呸了两下,又趾高气扬地走了。
闻聆很不高兴,一路上蔫蔫的,话也少了。
到家门口的时候,闻聆突然停下来,犹豫了好一会儿,倒把陈晨吓一跳。
闻聆还会犹豫,那可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要不……我回去帮你吧?”闻聆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觉得还是咱俩配合最好。”
“可是你退社申请都交了吧?”陈晨反问道。
“那不重要——”
闻聆长呼了一口气,仿佛终于纠结出了一个决定来,她向来是想到就要做到,当即把手上的刻刀和半成品木雕往陈晨手里一塞,褪下往地上一扔,转身就往学校跑。
跑出去好远,她才想起来转头朝陈晨喊了一句。
“晨晨,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话音未落,闻聆已经一手撑着墙,翻了过去。
“闻聆儿——”
陈晨下意识叫了一声却没叫住,回过神来视野中已经没了人影,她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捧着闻聆的雕刻工具,在她家门口等着。
闻聆一路飞奔到学校,险险赶在校门彻底关闭前挤了进去。
社团活动室在二楼,这个点已经关了门,闻聆抬头看看,一点犹豫都没有,便顺着一楼的窗台和水管往上爬。
最后闻聆从二楼窗户进了活动室,翻出自己那张刚盖完章的退社申请,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陈晨等到闻聆回来的时候,只见到她一瘸一拐的,脸上手臂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不少血痕,她吓了一跳,急忙把手里东西一丢,就拉着闻聆往医院跑。
“我没事我没事——陈晨!”
闻聆扒着巷口的柱子不肯走,陈晨也不敢用力,闻聆便连忙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说出了真相。
“我就是回了一趟学校,处理了退社申请书,出来的时候门还是开不开,我就直接跳下来了,失算失算,不过就是有点崴着了,回去到点药酒揉揉就好了,不碍事的,真的不用去医院!”
听完真相,陈晨哭笑不得,但也算是稍稍放了心。
刚刚她还以为闻聆去找人打架了。
“我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闻聆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脸红,“咱文明人要有文明人的处理方式,放心,作为朋友,就应该两肋插刀,万死不辞啊。明年,我帮你。”
“谢谢你啊。不过下次可不能这么乱来了,申请书也不用这么急,就算退了也可以再申请一次啊。”
“不行,那不一样,我当然一开始就要站在你身边支持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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