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希孤城城民开始熟练且平和地布置一切时,城外天禧草原上那大获全胜的东边部队将领们也不再追击流寇,而是就地收兵,然后秩序井然地返回暂时营地,并在清点过后,依序进入将军帐中,条理分明地开始呈报战况及伤亡人数。
这座临时搭建的将军帐,与他国将领的营帐相较,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唯一特殊的,是此刻立于将军帐中的将领们,有半数都是女子,而那名高坐椅上聆听战报的将军──云薴穆尔特──也是女子。
她年约十八、九岁,一身飒爽英姿,但冷若冰霜的小脸上神情却异常淡漠;五官j致绝伦,束在小巧银色战盔中的发黑如墨,但双眉间却有股奇怪的紧绷。
尽管身穿一袭轻沾尘土的战袍,尽管坐姿有些率x、随意,但她那双膝交迭后斜斜摆放的修长双腿,不仅彻底显现出她高身兆窈窕的身材,更让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寻常人少有的贵气及霸气。
“将军,情况大致如此。”
“知道了,让众家姊妹弟兄好好休息,明日lùn_gōng行赏。”听完各营参将的战报后,云薴将左肘拄在座椅扶手,手背撑着下颏,言简意赅地说道:“小八,被咱们投石机砸坏城门的那座城是哪家人家的?”
“报告将军,没人家的。”就见云薴一唤,一名身材娇小但行动迅捷的女子倏地由云薴身后出现。
“没人家?”听到小八的话后,营中一名年纪较大,且身经百战的中年女参将──包参将愣了愣,“这年头还有没人家的城池?该不会有诈吧?”
“本来是有人家的,但他们那位其实也没待多久的临时主子前几日带着全部人马赶回东英国争王位去了,所以现今暂时没人家。”
“就算暂时没人家,咱也不能欺负人。”揉了揉眉心,云薴冷冷站起身,将别在腰际的古怪面具戴至脸上后,简洁有力地派下令,“走!”
“是的,将军。”
众将官一声应答后,立即随着云薴出帐,在她优美又利落地飞身上马后,迅速摆出队型,将她围在其中。
可怪的是,当云薴一行人轻骑纵至城门前,才一勒马,未待斥候上前开口表明来意,城门却缓缓开启了,而后,一声沉稳且磁x的男子嗓音清朗地响起──
“希孤城城民鞠滕郗等恭迎将军进城。”
而一待鞠滕郗话声甫落,跪在他身后的城民们更是整齐画一地齐声喊道:“希孤城城民恭迎将军进城!”
这什么跟什么?
望着城门内以一名布衣男子为首,恭敬跪成两排的中高龄民众,再望向他们身后不远处那两牛车的织锦、银锭、珍宝,以及牛车后一排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云薴本就微皱的眉心更皱了。
“将军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发现来者没有动静,鞠滕郗立即双手高举向前一拜,而他身后的所有人也行动一致地朝前一拜──
“将军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着那令人**皮疙瘩掉满地的口号,云薴的左颊忍不住地微微抽搐着。
“没动静啊!鞠先生,他们是不是不满意千岁?或许我们该讲万岁好些?”感觉着前方半晌都没有反应,跪拜在鞠滕郗身旁的倪老头有些忧心地低声问道。
“不急,静观其变。”听到倪老头的话后,鞠滕郗不慌不忙,低眉敛目地低语着。
“搞什么呀……”瞪着那群莫名其妙跪拜了半天,且半晌都没人抬起头来看看情况的人们,云薴不耐烦地嘟囔两句后,随即唤来包参将,低声吩咐之际,一边将自己的弯刀刀鞘取下,递至她手上。
就见包参将点了点头后,立即策马至最前延,扬声说道:“我家将军请诸位起身。”
女子?
听到这个声音后,跪在地上的众人蓦地愣住了,忍不住左顾右盼地低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会是女的啊?”
“糟了,那我们高价聘请的驻城丫头不就白搭了?”
“传令者是女子,不代表将军也是女子啊!”
“这倒是,搞不好这传话者是将军大人的红粉知己也说不定……”
“请大伙儿稍安勿躁。”当身后出现一阵嗡嗡的低鸣声时,鞠滕郗向倪老头轻语一声后,又一次行起了隆重的跪拜礼,“将军千岁、千岁、千千岁。”
“敢问贵城主事是哪位?”而这回包参将学乖了,未待鞠滕郗身后那群老迈苍苍的城民依样画葫芦再吼一遍时,便连忙劈头问道。
“小民是暂代主事之位的鞠滕郗。”向前跪爬了几步,鞠滕郗有礼有节地俯首说道。
是的,暂代,因为他的正式职称,其实是“专业归降人”,而任务目标,则是以最平和、谦恭、卑微的态度,迎接所有进城列强,并尽可能满足他们的所有需求。
“我们将军说了,先前与流匪交战时,战事意外波及贵城城门,对此,将军实感抱歉,因而决定,贵城门的毁损部分,我军会尽快修复,并且以此作为赔偿。”
赔偿?
听到包参将的话后,鞠滕郗微微一抬眼,然后在望见那把伸至他眼前,上镶各式宝石,明显比自己城里端出的珍宝名贵数十倍的刀鞘时,略略思索、沉吟一会儿后,脸上扬起一个谦卑得不能再谦卑的笑容。
“区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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