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女中英雄
薄暮时分,老爷回来,晚宴也将要开场,府上众人皆忙碌起来,琴画来李英林房前唤他,也不进去,只在门口站着笑他,他心知为何,也不恼,只出了门要往客厅去,却被叫住,琴画笑着说:“夫人拗不过小姐,将宴露天摆在芳林院的前院,要观花赏月产,这会子都往小姐院子里去了。”
李英林忙转了方向往芳林苑去。琴画是个十**的大丫头,生得眉清目秀,在府里地位超然,夫人面前也不用拘礼的,在这李府之中,除了大少奶奶,诸多事项都得问过她的意思,都等着老爷放话,让二公子收了做侧室。只是这主仆全然不似有这个意思,平日都各忙各的,即不避嫌,也不见更进一步。
走出一会,见旁人落得远了,琴画瞥一眼李英林:“听说今儿中午,小姐和表少爷又闹了一场,这痴的痴,盲的盲,晚上盯紧点,别在老爷跟前闹将起来,怨到风铃妹妹头上。”
李英林忙应了,琴画又转回笑脸:“下个月小姐回终南山,问二公子借你随行打点,往山上帮手,夫人已经允了。晚上我再传你几门法诀,你仔细学了,别上山了艺没学着,魂先丢了。”
李英林心下惊喜,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忙不迭的点头,琴画夸了句有点稳重样子,不怪夫人应允。两人说话间就进了芳林苑。
掌灯时分,院子里宴开三席,李老爷李书青并夫人云氏拉了凤舞姐弟并刘晋林一桌,长子李晋西并长媳宋氏、李晋东、李袈澜一桌,几个有头脸的门客携妻子坐了一桌。
李书青似有心事,说了几句客套话,让晚辈们敬了几盅,说是自己在了,儿子女儿拘的慌,顽笑了几句就先行回书房去了,临抬脚,上女儿跟前嘱咐了几句,惹得李袈澜痴赖了一会,甚是疼惜,最后连夫人云氏一块叫女儿哄走了。
二老走了,门客原本也要先行去了,留得他们玩闹,倒叫李袈澜拦了,命风铃取出一副画来,命大家做赋,做得好的有彩头,做得不好的,罚酒三杯,做不出的,也罚酒,浑赖的罚侍候酒席。
说着,李袈澜移到了凤舞姐弟在的主桌,刘晋林识趣,奔他三个表哥那桌去了。
待得画拿出来展开了,凤舞低“呀!”,微有些气恼的样子,一把抢将过去:“澜儿妹妹不带这么闹的,换一副,快换。”
叫刘晋林眼尖看见了:“好一副海棠春睡图,想不到凤舞大家小睡的样儿也这么动人心魄!倒看不出来,表妹平日痴顽,还有这等画功。”还要喋喋不休,凤舞和李袈澜同时拿眼斜他,俱都不与他说话的样子。眼瞧着这边要闹将起来,琴画忙出来一步,折了只海棠立于院中:“不如就以这海棠为题吧!”
大家才转开了话题。李晋东握了一下杯子,朗声吟道:“天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不待他念完,琴画唇角含笑只拿眼似笑非笑着看他,看得他倒不好意思起来,只得住了,自站起来立于一旁海棠树下冲一脸莫名的李袈澜道:“二哥浑赖了,二哥先罚站。”
李袈澜似是有些痴愣,较风铃推了一把,随口念道:“眉如翠羽,肤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二哥形容琴画姐姐形容的很贴切呀,为什么是浑赖了呢?”
琴画随手将海棠扔她怀里,李英林倒笑出了声,道:“小祖宗,你敢告诉小姐你刚才念的是什么不?”
李袈澜神色却窒了一下,身子僵了一僵,嘴角抽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扭头让凤舞喂口吃食,李晋西饮了一杯道:“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见李袈澜清澈的眸子望着他,看着他三弟使个眼色:“大哥也浑赖了,陪你二哥去罚站。”
李袈澜转了下眼珠子,拍手道:“想起来了,前年二哥教过,曹子桓的善哉行!”叫风铃推了一把:“是先魏文帝,不可没规矩学那些匹夫乱称呼!”
李袈澜乖乖嗯了一声。
青鸾闻言冷哼了一声:“现在终究是司马家的天下,若非他忌贤,这皇位若落在曹子建手里,岂能有司马家窃国一事?!”
此话一出,几个门客中有一个惊的洒了杯子,连忙冲他摆手,凤舞却自饮了一杯,幽幽道:“如今天下,南北分治,战火连绵,九州四分五裂,实在非我等幸事。”
其余几人闻言也都默默饮了一杯,立在树下罚站的两位交换了下眼色,一起拿眼睇李晋北,然后依罚为诸人斟酒。李袈澜一双眸子凝住凤舞,声音软糯:“姐姐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可改变历史,这并非你我力所能及之事。”青鸾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是矣,明知他处战火连绵,他人性命朝不保夕,诸位仍可花前月下把酒言欢?”
几个门客讪讪的先行告辞去了,刘晋林只推说青鸾醉了,架了他便去,凤舞却兀自坐在那里饮酒,琴画见了,示意风铃先扶李袈澜进屋,李袈澜却是不依,看着她问:“姐姐有何难事?”
凤舞摇头苦笑,继续饮酒,李晋东叹了口气:“姑娘即为玄门中人当一心修炼,这凡尘俗世,自有天命,不可违逆,姑娘何必自苦!”凤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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