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侧脸执拗又认真。
陆时云在她面前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像古城清晨时的晨雾,好看的紧,也难抓的紧。
她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
姜栖凑过去想瞥一眼,许愿牌却被陆时云及时遮住,他用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对她说,“自己写。”
“难不成这玩意儿还可以抄啊,我就是想看一眼你写的什么。”交涉无果,姜栖直接上手去抢。
陆时云将许愿牌高举过头顶,随口胡诌道:“家里出黄金,墙上长钞票,越活越年轻,越长越俊俏。”
姜栖见他用一副正经脸胡说八道,没憋住,噗嗤笑出声,“你就瞎几把扯吧。”
她还保持着倾身去抢的动作,两人相距不过毫厘,姜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陆时云皮肤真好,连毛孔都不见一个。
肤质好的陆时云拧了下眉,“坐好。没大没小的。”
“去你的吧。”
最后,姜栖用马克笔在许愿牌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五个字。
越长越俊俏。
挂许愿风铃时,陆时云借着身高优势瞥见她的许愿牌,不由发出一声短暂的嗤笑,“还说不抄我的。”
姜栖理亏,只好朝他略略略。
陆时云挂好了,插袋走在前头,姜栖笑他粗心不设防,踮脚翻过他的许愿牌看了下,风铃被动碰撞发出悦耳响声。
只见上面同样写着五个字,字体若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就不给你看。
姜栖不由爆了声粗口。
走在前面的陆时云听见风铃轻响,和那声气吞山河的脏话,不由扯动唇角笑了下,眼眸弯出极好看的弧度。
傻逼。
晃悠了一下午,等日色逐渐黑沉下来,古城又是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致,跟白日的素净优雅不同,晚上的古城妩媚又多情。
闹市区的空气弥漫着烤肉香,酒吧林林总总地散落在江边。
进了家气氛很好的清吧,装修是古典欧式风格,u型的英式吧台,很有味道。
姜栖坐上高脚凳,点了杯o鸡尾酒,味道清新,采用薄荷嫩尖做装饰。
陆时云轻启唇,嗓音凉薄:“gin,加冰。”
俗称杜松子酒,透明,味清雅。
民谣驻唱歌手正唱着《光》,声线带磁,掺着风自耳畔滑过。
“你低头不说一句
你朝着灰色走去
你住进混沌深海
你开始无望等待
……”
姜栖转动高脚凳,清吧温暖柔和的灯光打下来,使陆时云精致的面容少了几分攻击性,只是神色依旧冷淡。
他若是肯笑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恐怕春风都要闹落了桃花。
姜栖听见自己声音轻轻的,问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谜团,跟潘多拉宝盒一样要命地吸引着她。
“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时云默了片刻,语调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你绝不会喜欢的人。”
听出他话语中的拒绝,姜栖不甚在意地笑笑,“我也不讨人喜欢啊。”
他没说话,却有在听。
“告诉你,我以前特乖的,比你不知道专业多少倍。”姜栖晃了晃酒杯,眼睛弯成一道桥,“后来啊,伸手没要到糖,就不想要了。”
尾音落去很久,都没听见他接话。
姜栖不由想着,他可真够小气的。
突然,只听陆时云嗓音清越似琳琅相撞,泠泠动听,“我跟你恰恰相反,以前得罪过不少人。”
“后来呢?”
陆时云轻摇酒杯没说话,碎冰块碰撞到玻璃杯发出叮当响,他缓缓启唇道,“后来在一次打架中,有个朋友替我挡刀死了。”
“我想活成他的样子。仅此而已。”
尾音落去,他轻轻扯动唇角,唇峰不凛冽,一如既往地好看,可姜栖就是执拗的觉得,他很难过很难过。
像只丧家犬,看着凶巴巴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柔软。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不舒服,她用手托着下颌骨,望着吧台上的驻唱歌手,“我和你截然不同,我想活成与别人想象中相反的样子。”
她目光微转望向陆时云,恰巧他也在看她,视线在空气里轻轻碰撞,姜栖朝他露出个纯粹的笑。
“谁还没点过去呢。”
出了清吧,看见江边有放河灯的游客,一盏盏似误入人间的碎光,星星点点地,尤为好看。
姜栖买了两个,这玩意儿虽然小,做工却很细致。
她抬手递给陆时云一个,接过时他似乎笑了下,眉眼跟着柔软下来,河灯的光映得他面容更为精致。
比河灯还要漂亮。
姜栖收回视线,将河灯轻轻放置水面,看着水波缓缓带走它,轻阖上眸,十指合拢,第一次怀着虔诚的心许愿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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