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果如松骨客所言,荆水易与苍回两个人不多时便走出了狱都的地牢,但路上所见却难随着走出来而抛回到里面去,不知荆水易想法,只对苍回而言,这人间炼狱之景怕是会成为他此后几个夜晚噩梦的主题。有几个瞬间,苍回在自己震撼之余看向荆水易,却见他脸色无变而气息平缓。
“水易,”苍回问道,“你对在地牢之中所见,有何感想呢?”
“这......”荆水易想了想说:“孤城之人,的确英勇,通道两侧横尸无数,无着孤城服饰的人,应该尽是狱都之人了。”
“啊?”苍回不敢相信,“那些尸体的衣服全都遍布血污,难以辨认,你是怎么在其中分辨出狱都与孤城的?”
荆水易皱了皱眉,“血啊,不足扰乱我的判断。”
苍回一愣,这才想起荆水易为医,最不屑于用药,那他治病的办法已决定了他如何看待物件儿般堆放的人的血肉骨骼。但这出奇的镇定引导着苍回的思路向着更可怕的方向蔓延,苍回是上过战场的人,但对此刻的他来说,那地牢之中的惨烈居然已不是任何一个战场所能达到的了。而荆水易甚至不对这有半分上心,应该只有亲手创造过类似这种场景乃至更甚者的人才会有这种反应吧。
苍回不再说话,他似已失了说话的勇气,也不敢考虑荆水易到底有何经历。从出了地牢,到离开狱都,道路两旁仍能看见与寻常牢房一般样式的关押犯人的地方,虽然牢门大多已被闯入的孤城之人打开以制造****,但许多被囚禁之人被铁链锁在了里面,他们皮肤溃烂,骨瘦如柴,如同行尸走肉一样骇人,却叫见识过方才状况的苍回与荆水易不再在意了。
到了狱都的入口处,苍回执意要去救助被狱都关押之人,因为按照此前他们收集的情报,此处关押之人多为善人,是以与孤城作风相反。但实际上,却是苍回已对荆水易生了忌惮之心。
荆水易抬头看了看不见星月的夜空,又看了看两侧各有一盏灯火的狱都大门,不愿意相信苍回怕黑,却笑着自行离开了,这许多疑惑,神秘的青寻,孤城的众人,莫名其妙畏首畏尾的圣侠,他都不想再上心,一场无由闹剧,戏子费力不讨好,又连累看客,真是荒唐!
黑暗中行进一阵,天色一瞬之间忽然转亮,让荆水易想到没有夜晚的孤城在狱都之人侵入时的变化。
“哈!不白遭这一份罪!”荆水易眯着眼睛说。
......
“为什么是黄色的?我想睡觉吗?”齐无为看着刚刚从传心如意宝鼎里取出的忘思叶自言自语道,不由他多想,叶子离土片刻便自己燃烧起来,他赶紧丢到地上用脚死死踩住。
荆邪冷冷的看着,说:“你道谢之后,就无话可说了吗?”
齐无为笑着说:“非也非也,只是——齐某谢过别人之后,一定也要让别人‘谢’回来。只有互不拖欠,齐某才觉得,咱的对话是平等的。”
荆邪说:“举手之劳而已,你并不欠我什么。”
“那么,略去无谓繁词,请前辈坦诚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或者说,狱都之人钳制你的手段,何时会发作?”
荆邪已有些不耐烦,“医者,不劳你费心!”
“那请恕齐某不敢坦承。”齐无为苦笑着摇摇头说。
“没关系!我来问你,澈儿现在何处?”
“上次与他分别时,他正前往风火孤城。”
“啊!”荆邪长啸一声,暴退数步。
齐无为挠了挠头,不理解为什么这一天所有与他交谈的人都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齐无为立即想通了,“所以,前辈是已经去过风火孤城了?”
荆邪镇静下来说:“不错,我去过了。”
“但却没见到荆水易本人?”
“是。”
齐无为开导他说:“那之前前辈失陷在狱都的消息早已传出,水易也当听闻,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荆邪说:“他应会致力照顾眼前之事。”
齐无为说:“尤其是在自身麻烦不断之时,能在心中留出一块专门用于祈求他多福多寿就算做到位了吧!”
荆邪微笑着点了点头,“愿他多福多寿......”
“前辈心中,该是已经有了那内奸的名字了。”
“以你做法,是想直接去制服他?”
“不然呢?他已经开始针对齐某了。”
“他之关系,牵连甚广,”荆邪看了看躺倒一旁的两人,“最好找时机单独与他做了断。不然,就交给我吧!”
“是谁?徐元觉还是梅四?”
荆邪沉默好一阵才说道:“我不知你怎么会怀疑到四公子身上去......”
“好,齐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齐无为说罢,转身离去。他一动身,一阵异香飘过,荆邪一阵眩晕。
齐无为走后,荆邪仍然呆在那家小饭馆里,静静地等着,等到天色转暗时,裘羚若无其事地走进道:“主人,荆府已探寻过,并没出意外。”
荆邪点了点头。
......
中州衍天京热闹的夜晚,街上如同庙会熙熙攘攘各色结伴而行的年轻人,江湖人士虽有喜欢热闹的,但大多不喜这专给年轻男女牵线搭桥的场合,尤其是在这贵族集聚之地。
青年男子大多腰上佩剑,当然不是都能参与到其中,只能庆幸自己赶上这千年一回的剑决盛事,而把“佩剑”当作装饰自己的一部分,在中州,也是一千年才有一回的稀罕好事。他们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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