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提脚踢我的时候,终于跑过去。
借着不远处路灯昏暗的光,模糊间看到陈圭躺在树下一动不动,胸口起起伏伏,显然痛得不轻。
我站在不远处说:“你还能站起来么?”
毫不意外的,他没有回答。
我觉得他好像起不来了,于是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装玉猴的绒盒子,打开,拉住线绳把吊坠拉出来。
抖开小猴坠子上的红线,手指捏着两端凭感觉打了一个死结,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陈圭,我把你的玉摔坏了,这是我赔给你的。”
然后我把红线扯成圆圆一个圈,朝陈圭所在的地方走过去,蹲下身体看准他的头,对准之后套了下去。
不是很顺利,红线绳被什么东西挂住,卡住后就下不去了,于是我摸来摸去,摸到了什么东西。
圆圆的,软软的,懵懂间我不自觉刮了一下,又捏了两下。
哦是他的耳朵来着。
原本一动不动的陈圭对此反应很大,他的手立即攥住我的,很紧。用力很大,想把我的魔爪从他头上掰下去。
可我事情还没干完,任务还没完成,不能就这么被他拉下去了。
急中生智,我摸到他腋下使劲挠了一下。
效果喜人,陈圭身体一颤。攥住我的手也一松,我趁机把手□□,线绳一提一松,成功上垒,挂到了他脖子上。
不得不说,天黑助人胆,我连乘人之危这种事都干得得心应手起来。
吊坠的线绳长,冬天的衣服又鼓,我怕他等下起来,玉坠会丢,于是想把吊坠塞进他衣服里。
这下陈圭真的激动了,伸手推我。他是个男孩子,力气本来就比我大,再加上他经常去做训练,手臂力量相当大。
我本来是半蹲着的,他一推我,推到我小腿,我自然下半身往后,上半身往前。
丝丝滑滑,水水润润。
我指的是陈圭的脸。
我还没有和男孩子脸贴脸过,但是不得不说,陈圭的皮肤很弹嫩很舒服。
爬起来之后,我掸了掸膝盖上沾的尘土和草屑,觉得自己的脸红扑扑的。我伸手去扶他并且解释道:“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把我推到的。”
刚要碰到他,我又想到什么,又缩回手:“我现在扶你你愿意不,不愿意我就不扶了。”
冷冷寂寂。
“杨,欣,桃。”陈圭突然一字一字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觉得有点危险:“干啥。”
“你厉害。”陈圭用一种类似自嘲的语气说道,然后双手撑地面,缓缓撑起身体。
竟然没有叫我滚……我本来已经做好被他凶一通的准备。
“那我可扶了啊,到时你可别踢我。”我自顾自地说,然后抱住他左手,让他借着我的力量慢慢站起来。
站起来之后,陈圭单腿跳了两下,靠在梧桐树的枝干上休息。然后轻轻推了我一下,示意可以了。我于是跑出草坪,到小路上把他单拐捡过来。
站直了我才发现,他脸颊上也粉扑扑的。我把单拐递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挪开了彼此的目光。
第一次,不吵不闹地站在一起。
我觉得得打破僵局,和他缓和一下关系。毕竟今天害他摔了两次跤,而且他倒在地上想起起不来的时候,我真的有些难过。
“你跑什么?”陈圭先开口了。
“没什么,我练习跑步。”我随口瞎说,又十分敷衍地问:“你没事吧?”
“有事”,他不紧不慢地说:“我现在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痛。”
“喔,那你晚上注意好好休息。”除此之外,我觉得也没别的话好说。毕竟作为一个加害者,我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他不做声。默了一会儿,我侧身看他,他竟然笑了。还笑出了声音。我一直觉得他是逗不笑的,很麻木的一个人。
可是他笑了,而且似乎是被我逗笑的。
陈圭真的很好看,但是我一向觉得好看是可以抵御的,可爱才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有求于人求人的时候都喜欢用撒娇的语气。
笑起来的陈圭用圆圆深深的酒窝和绵密的睫毛再一次验证了我的想法。
我又想起了他第一次到我家的时候,我关联的那个童话故事。
脸颊吐露芬芳,嘴边盛开玫瑰。
一点没错。
他伸手把玉坠拿下来递给我:“这个我不要,你拿去还给阿姨吧。”
“那你要什么?”我说。
“不要,”陈圭淡淡说道:“那个玉也不值钱。”
我仔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有点怀念还有点失落的样子。他是真喜欢那个坠子。
有点不好意思了,还有点后悔,毕竟我下手的时候还是很残暴的。
我搔了搔头:“我要不要给你道个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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