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碰到了坠星山的山神。
王启年重伤逃遁,一万精兵折掉一半。
华夏人最终在坠星山的南坡止步。
从此两方再没有发生决定性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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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三十年儒学普及教育的成果,王荆和王莽这两个三十不到的健丁居然能把这许多年的大事(有些他们甚至没有亲历)侃侃道来。我略作梳理,就能明白这许多年白云乡的发展脉络。
不由我不对王启泰这个大儒的组织能力和建设水平刮目相看。
他或许没有武力,但脑子绝对好使,能在半不毛半兽道的南岛养活这么多人,让每个人都有文化知识,还弄出一支能入眼的军队,这是很厉害的执行力。
除非慕容子陵再世,父亲的帮派没有这样的人物,我母亲这个兼职二当家也办不到。
我们手下的五百海盗都是百战精锐,平均水平都是内功下层,论战力也能当天下任一只大割据势力的先锋军,高出舜水镇巡山队的军力甚多,但海盗其他方面的综合素质却远远不如舜水镇。假设父亲和他们镇子开战,初战我们或许会胜(父亲的金丹上层武力能压制王启年),但长劲就不济了。
或许慕容芷以后能超越慕容子陵,我也能超越父亲。
不过眼前还是不要对抗为好。
即使我们还有势力,在可以预见的二十年,也必然落在下风。
何况现在只有我和慕容芷两人。
我心中暂时依附舜水镇的念头占了上风。
“你们说的山神,是什么东西?它比王启年这金丹下层还厉害吗?”
“其实山神的事情,我们也是听镇上参加过第二次白云战争的老人讲的。都是讲坠星山山谷刮起了一阵妖风,大批的士兵被罩进风里;风退后,就血雨一样下起上千死难将士的血块来,都是妖物嚼吃后的样子。”
两人都是沉重愤恨的表情。
我想到屠杀我们一船的那条龙,这种妖物只有修真者才能与之战斗。
不过坠星山的妖物比起龙更加下乘:那条龙不屑于吃人;它本来也只是针对我父亲一人——如果不是我触犯了龙的逆鳞,后来的事情也会就不会变成那样。
这个妖物不但滥杀,而且食人填饱口腹。
“王启年长老后来在镇大会上向镇民报告当时战局:他冲进妖风救人,也没看清那妖物的样子,就见到妖风中一枚枚诡异的眼睛,让他心神差点失守。他不知道底细,不敢冒进。就是如此防备,还硬挨了那妖物一咬,一个肩膀的肉被撕掉。只好收拢残兵退守。”
——能咬下金丹武者肩膀肉的腭力!
那是能承受音速压力的,坚逾金铁的武者**啊。
我的手不禁颤了起来。
我感觉到王荆的奇怪的目光
“这等妖物残害生灵,本仙长也气得看不过去!真想用这双手它寸斩成脯。”
我一声怒吼,掩饰过去了我的失态。
“不是我说小仙长,我们这岛也有不少修真者飞去坠星山深处探宝。唉,个个都是有来无回。小仙长虽然有三百年道行,我看,还是谨慎点好。”
王莽这个傻子就是乖,适时地为我圆场。
“你讲的也有几分道理。等我来日回了洞府,取把斩妖宝剑,准备妥当,一战将那妖生擒,为你们死难的族人报仇。”
——我就许他们一个空头银票,安慰安慰舜水镇人的心灵创伤吧。
“承仙长的情了。小人一定把仙长这番心意转达给王启年长老。”王莽大喜。
我噎了一下
——大叔!你真当真了啊!
我连忙转移话题,
“王荆,那后来二十年你简单讲下。”
“二次白云战争后,我们实际控制了南坡,但也无力再进攻白云土著。一方面精兵损失近半,一方面忌惮山神再次出现。此后王启年长老在南坡长期驻兵,建立关隘要塞,不断打退土著的骚乱,保卫我们的胜利果实,向来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近几年土著又出了一个金丹武者,是昂山素辉的儿子,叫昂山宝焰,风头很健,常来我们南坡挑衅。”
“白云土著没有高明传承,还能出金丹武者?”
——这不符合常识。偶尔出一个金丹武者可以说是天赋异秉、获得奇遇。没有高明传承,连着两代都出现金丹,那就十分诡奇了。
“这是仙长你们修真者的事情,小人们怎么清楚!不过王启年长老对这件事情很担心,他怕自己百年之后,我们镇上没人能挡住这小子。”
“嘿嘿,那怎么会!我们华夏人杰地灵,又有儒门的易道武学传承,到时候自然有金丹武者应运而生。何况王启年长老才五十七岁,金丹武者不是能活二三百年了嘛!”
王莽涨红了脸去和王荆争辩。
我却觉得王启年的担忧有他的道理,王荆讲的很对。
二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
内丹武学是一种狭隘和特别的修真法门。筑基之前它的门槛很低,但筑基之后,它对于修炼者资质要求其实比一般的仙道要严格得多。
练武道三十岁还没成金丹,就说明你的武学天资有限。往后人的气血衰竭,只会退步,不会进步了。
所以修真门派的正式弟子筑基后实现了引气入体,就很少把武道作为自己的根本法门,而是转修其他更稳妥,更宽阔,更有希望进步的法门(这也是有五百年的武道时代最后变成修真时代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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