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燕采霞暗示过我昆仑瘴林站挪移的事情,具体详情我还是问自己人比较好。
谁知柳子越瞥了我一眼,也不回答满怀期待的我的问题。他把晕倒的颜若琳扔在随从的一个木傀儡娃娃背上,指示木傀儡负红衣少女抄捷径去药泉,并请庄内药王院的长老为她疗伤,然后亲自领我们入庄。
庄内流水叮咚,鱼儿嬉戏,树碧花红,莺莺燕燕——和庄外大世界的深秋物候迥异,自成一个天地。
“不要叫我柳师兄,你一个外门弟子这样称呼我,逾越了宗门规矩;叫我柳长老,或者柳峰主——我是隶属昆仑会同院的金丹长老,昆仑有一座独秀峰,是我的名下灵山——在昆仑的传功院我没见过你,你是半路投我宗的吗?——已经金丹中层了,不错。你历练到第七站还是第八站了?”
柳子越皱紧眉头,不苟言笑。
我读昆仑门规典章,我宗返虚者不理俗务。掌门掌一宗事务,下辖九院;长老会和下属的戒律院监督掌门与九院。会同院和荡魔院的长老与弟子是掌门九院中最能打的。荡魔院斩妖除魔,会同院和天下的同道切磋道法。颜若琳告诉过我,她出山前的大半日子都是在昆仑荡魔院混;这个柳子越既然是会同院,本事也不会小。
我低头沉思,这青年对我丝毫不假辞色——是我刚才狼狈,身体也没复原,被柳子越看轻了吗?我可从来没有在昆仑的门规和典章里读到柳子越口中的规矩。
的确,昆仑宗的门人分“长老”、“弟子”两类。弟子分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内门弟子有功绩和修道成就就能晋为长老,返虚者为太上长老,开宗和光大本门的返虚者为祖师。
但是若不在正式场合,没有直接师承关系的门人就称呼随心——说穿了,我们昆仑宗是无数修真者聚合在一起谋求证道长生的道团;不是剑宗那种上下尊卑分明,亦官、亦教、亦派的宗门。这一点,颜若琳、石子明等也和我言明。
——那么,柳子越是在欺负我新人,给我下马威吗?
“我的向导是琳公主,第一站勘合我进度的是凌牙门的监督石子明长老。你这里是我历练到第二站。柳师兄。”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
柳子越忽地回首望我,点漆般神采非凡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盘算着,
“刚才师弟似是受了伤,声音虚弱,师兄我一时没有听清楚师弟的名讳。烦请再述一遍。”
我郑重地望着柳子越,一字一句重复道,
“我叫原剑空,是九难试中的昆仑外门弟子。”
柳子越笑逐颜开,霜颜立刻成了春风。他竟热切地挽起我的袖子,殷勤向我致歉:
“原师弟这样天才卓绝!怪不得渡人院甚至指定琳公主这样的佼佼金丹弟子来做你向导——往常到这个瘴林站来的试炼弟子,七、八站才能历练到金丹中层,出众者也不过在四、五站成金丹中层;他们的向导也多半是寻常内门弟子——初逢师弟,我如果言语间得罪,万请见谅。”
柳子越翻脸之快,我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睛向他干眨——之前他口中胡诌的那些规矩,被柳子越自己扔在九霄云外了。
他毫无惭色。
“……天下有几种天材地宝只在五毒瘴林孕育,我宗药王院和道兵院的长老、弟子在特定的季节年份会入瘴林采药;宗门的九难试也把瘴林设为弟子试炼的一关——这个波月庄本来借夜郎城一角,迎来送往过境门人。江城主丧身在剑宗手上后,城内失去庇护、被剑宗格杀勿论的小门派就投奔到波月庄中。波月庄自然不愿撄林真人的剑锋,又不想把庇护的道友无信交出。所以我师叔用了火宅遁法,暂避到这里。”
(“什么是火宅遁法?”)我借神念问南宫磐石。
(“一种挪移宇宙类的天罡法术。施术时外面看起来是数十亩的宅邸都在燃烧,火尽之后宅邸能挪移到任一地点。如果是元婴者的大-法力,就是一座城池都能挪移。”)
怪不得我们初入夜郎城时剑宗的人见到我们那般稀奇,原来之前我宗差点在夜郎城和剑宗摩擦走火,他们当昆仑的弟子没一个再敢上门了。可惜,当时我在瘴林,不知道发生了那么许多事情。
我的神识感应波月庄诸多院落中的气息。一座大院中修炼上清典的金丹气息有近三十股,一半以上是金丹中层以上,另有一半不到是金丹下层。我估摸金丹中层的是九难试的向导或者原定去瘴林采药的门人,金丹下层的和我一般,也是试炼中的外门弟子。
另有两座偏院,一座在我神识感应中气息粉红,另一座是类似瘴林的紫黑色气。粉红之气与我见过的赤身教徒类似,必然是夜郎城赤身教暂居的地方;
“那紫黑色的气是……五毒教吗?”
我自言自语。
“师弟望气的基本功真是扎实。的确如此。夜郎城内劫余的五毒教精英也托庇在我们波月庄中。”
柳子越领我们转入庄内正院,诸多昆仑门人纷纷映入我眼帘。和我感应的不差:十个金丹下层、十八个金丹中层。
——学内功起我就对气敏感,后来从小芷那学会了更精微的小无相功望气,再到了金丹有成,神识每每能做出精准判断。这次的发挥格外好,我全部判断对了。
“波月庄现在暂住了十二对九难试的试炼弟子和向导,因为前方妖魔阻路,只能滞留在这里。只盼剑宗早点清除掉前方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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