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中间摆放着整齐的桌椅,桌椅上坐着端正的学生,学生格外安静,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鸟语虫鸣。这是秦墨刚走进管乐一班所看到的奇怪情景。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管乐一班的学生总像有用之不尽的精力,无论什么时候都像一群百灵鸟在吱吱喳喳,安静下来反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奇怪归奇怪,毕竟已经是中午饭时间,秦墨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去纠结这个问题。
“同学们,这次临时班会要说的事情大家应该都非常清楚。那么,你们想去哪里玩,把你们的方案都拿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班长步米米站了起来,微微前倾了一下:“我们不去旅游了。对不起,浪费了老师的时间。”
可以看得出全班学生都很失落,可是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怎么了?”秦墨再一次感觉到教室气氛的古怪,就像有一股阴霾挥之不去的样子。
步米米沉默了一下,然后指着不属于苏苡祈的那张空椅子:“方方的爸爸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来,左脚跟粉碎性骨折,江白医院的诊断情况不是很乐观,需要做手术。而且……就算手术成功了,以后行动也不是很方便,所以……”
“所以你们打算把旅游的钱都凑给方方,减轻他们家的负担。”秦墨抢断了她的话。
班上学生的情况他基本已经了然于心,步米米说的方方全名方欣妍,江州本地人,家就在不远的江白。家里经济情况普通偏上,支持她在江州大学上艺术系算是没有问题,可家里也不会有多少闲钱剩下。现在方家的经济支柱受了伤,还要动手术,这一关怕不算好过。
“首先,我要向大家道歉。班上的学生出现了这么大的事,身为班主任的我居然毫不知情——”
秦墨说到这里,班上的学生已经吵开了!
“才知道的!”
“我也是第二节课才知道。”
“这是早上摔的,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秦老师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都知道你很好。”
“不同院系,你跑来跑去已经很辛苦了。”
……
不管是早上发生还是刚刚发生,但班上的学生已经传遍了,而身为班主任的自己还在球场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球,不管怎么说秦墨都觉得算自己的失职。
他压了压双手,示意学生安静:“今天的班会课就到这里为止吧,我先过去江白医院看看方方和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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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师!”秦墨才到校外截了一辆出租车,步米米远远就飞奔追上。看她气喘嘘嘘的样子,想是跑了不短的距离。
“秦老师,我跟你一起去。”她扬了扬手中的电话:“他们都在把钱转到我的阿里宝上,我带给方方。”
秦墨想了想就同意了。于是两人就坐着出租车,直奔江白医院而去。
四十分钟后,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病房里只有方家一家四口,躺在床上五旬有余的男人应该就是方欣妍的爸爸,而方欣妍陪在病床边上。同样坐在病床边的另外两个人应该就是她的妈妈和哥哥。
以秦墨对脚跟粉碎性骨折这类手术的了解,基本上一万多点可以解决,就算加上术后的药费、营养费,两三万也可以解决。而方家拿几万块出来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更不要说还有医保,但事实上病房里一片愁云惨淡的样子。
最先发现门口有人的是病床上的方父,他似乎认得步米米,咧了咧有点发白的嘴唇:“方方,米米来了。”
方欣妍从悲伤中醒来,转眼就看到自己的老师和班长,眼睛一热,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眼泪同时牵动了母亲蒋蕊的情绪,偷偷在病床边抽泣了起来。
“怎么啦?”步米米也是大吃一惊,虽然她不懂医学,但在记忆中,这并不属于危及生命或高花费的手术,应该没有什么理由让方家一副绝望的样子。
“呜……”方欣妍愈发伤心,抱着班长就是埋头痛哭:“爸爸——我爸爸得了肝癌!”
癌!一个足以把人吓死的字!在很多人的心里,癌等于绝症,是医院给病人下达的死亡通知单,是死神的代名词,至少在方家一家人的心里也是如此。
可秦墨却不这么认为,世界各国用无数的康复事例做了最好的证明:癌只是一种病,并非不可治愈。他拿过挂在床尾的病历,一条一条地细看着。
正当此时,病房走进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个小护士。医生发根稍白,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脸上有些许皱纹,表情比较严肃。
“方远,这位是魏医生,是你新的主治医生。”小护士一进门就为双方介绍着:“魏医生,他就是方远,刚验出肝癌的病人。”
“魏医生,你好!你好!”方远客客气气地跟医生打着招呼,即使自己是病人也丝毫不敢怠慢。
同样,方家其余三个人也暂时收起了悲伤的情绪,围着医生哭祈哀求。
在华夏,因为人太多,经常会出现各种资源分配不均的情况。在医院里,病人和家属都会尽力跟医生打好交道,就是为了能得到更多更好的医院资源,病人、家属给医生塞红包的情况更是数不胜数。
面对着病人的招呼和家属的诉求,白大褂医生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连半个字都没有回答。
蒋蕊顿时沉下了心,这是要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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