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窗边的缝隙吹进,病床前的自制风铃轻轻摇了一下,发出清呤的声音。
赵思穗缓缓地移开发抖的双手,仰着头,静静地半躺在病床之上。她的两眼通红,双目无神,呆滞的每一秒都仿佛经历了春夏秋冬,缓缓老去。
“穗姐,我明天来看你。”秦墨微微笑道。
“秦墨……”赵思穗突然开口,又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问道:“你能救我婆婆吗?”
“已经是无关轻重的人了吗?”秦墨保持着那万年不变的微笑:“不过我不是救世主,并不是每一个条命我都会去救,特别是那些讨厌的人。”
赵思穗苦涩地弯了弯嘴角,认识了他几个月,还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讨厌”两个字。
病房的门被打开,梁和安应声摔入,表情尴尬无比。
秦墨半眯着眼,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又回复那惯有的表情:“梁先生平时还是不要总抱着电脑为好。”
梁和安微微愣住,回过神后将目光投向病床上的妻子,他在家喜欢抱着电脑工作的事情只有妻子了解,连父母都不一定知道。
“老人家是该尊重的,但尊重不是迁就!”秦墨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梁先生什么时候能成为一个男人,我们不妨来个周末的家庭派对。”
看着那个有点高瘦的背影越走越远,梁和安挠了挠后脑,始终没有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老公,我想喝水。”妻子的呼唤将他拉回到现实之中,连忙倒过一杯清水,喂到妻子的嘴里。
轻轻地啄了半杯,赵思穗发白的嘴唇隐隐恢复了些血气,抿了抿嘴角:“妈怎么了?”
梁和安将水杯放到一边,低首摇头。
赵思穗苦笑道:“出院后……我们离婚吧。”
“什么!”梁和安从凳子上弹起:“思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自己竟然希望她不要好起来,我还知道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逼你跟我离婚,我还知道她一定不会放过我,我还知道……”
“思穗!”梁和安紧紧地按住她的双臂,用力地摇晃着:“妈只是太稀罕孙子了!她不是那样的人!”
赵思穗微微抬颌,失笑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离婚。”
“思穗你伤着了,休息一会吧。我叫医生给你全面检查一遍。”梁和安气得全身发抖,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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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隐隐可以看见蓝色,小房间的窗户被轻轻拉开,一米八左右的年轻男子从窗外跳进。双脚才刚落地,他全身打了个颤抖!因为女儿的床上多了一个人,一个他想见却不敢见的人!
黑发黑衣的男子轻声哼着小曲,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怜爱地落在小萝莉的脸上,而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保持了五个小时!
见秦墨回来,他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表情地愈发地温柔:“果果还是那样,一旦睡觉就离不开你。”
秦墨倚在墙边,目光却落在窗外:“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一天,我们在千江幼前面的小巷见过面;那一天,你跟另外一个女孩子跟我们擦身而过。”
秦墨收回了毫无意义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我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看着朦朦变蓝的窗外:“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断罪者的首领手握着九鼎之二,更掌握着没有无法违抗的力量。”
“……”秦墨握紧了拳头,半晌才松开:“她既然选择了当监察者,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我帮了她,对断罪者又算得上公平吗?”
“世上没有公平,也没有不公平。”男子凌空踏步,如同走在透明的台阶那般,飘渺的声音仿佛从遥遥的青空穿过窗子:“鬼婴的事情换作以前的你一定不会去管,而现在……你已经不再是个过客。”
半晌,呆滞的秦墨小心翼翼地在女儿的额头落下一吻,躺到床上,盯着天花,不知何时已然睡着。
就像刚闭上眼睛,然而房外挂钟的时针已经走了六个数字,到达了正上方的位置。
感觉嘴角有点湿润,秦墨睁开有点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短短的小舌头,还有一张肉肉的小脸蛋。
果儿笑嘻嘻地收回了舌头,微嘟着小嘴:“粑粑,果果饿了。”
秦墨打了个哈欠,然后捧住女儿的小肉脸深深地吻了一下。
“咦~粑粑都没有刷牙洗脸。”果儿嫌弃地撩起他的衣服,在自己的小脸蛋上擦拭着。
“居然嫌弃爸爸?讨打!”秦墨笑斥着,在女儿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一个翻身就起了床。
走到客厅时,趴在沙发上的许祐奄奄一息地喘息着:“你总算起来了,我早饭和午饭都还没吃,快要饿死了。”
秦墨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嘴角不由地抽了抽:“我如果不在一天,你是不是就打算饿一整天?”
“你当我傻啊!”许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蓁蓁今天要训练,早早就去了学校,小涵说有人请她吃饭,也早早出去了。做我们三个的饭就够了。”
秦墨打开冰箱上层,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什么都没了,吃方便面吧。”
“胡说!急冻那里有饺子!”许祐立马驳斥道。
拉开冰箱急冻层,他果然看到两个保鲜袋子里装着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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