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宿冬尘误触机关,一块巨石立刻朝着展天墨砸将下来,展天墨连看也不看,横竖两刀,巨石立刻一分为四,连展天墨的衣角也没沾到。展天墨酣战之中也引动了木桩机关,宿冬尘脚底塌陷,又逢展天墨一刀从上而下压来,宿冬尘顿时两脚离地,左手判官笔点在自地下冒出的木桩上,右手判官笔架住展天墨压来的一刀,翻身跃起继续厮斗。
两人也许都注意到机关,也许都没注意到,这反应已内化在他们本能之中。
此时,三十六支标箭从墙上的暗缝中pēn_shè而出,朝宿冬尘、展天墨打来,两人同时止住招数,同时挥动兵器去挡,标箭叮叮当当跌落下来,展天墨打落一十八支,宿冬尘拦住一十八支,又转身对招。
然而这机簧不发动则已,一发动便无休止,第一波是三十六支,第二波是七十二支,第三波就是一百零八支,前两波暗器都被宿冬尘与展天墨悉数拦下,到第三波暗器时,两人便无力对打,各自全心全意在阻挡机关,却仍各自被打中了几支箭,鲜血一道道从中箭之处流出。
计天奇一见此景,喊道:“危险!宿叔叔、展捕头快躲开。”
计天奇即使不敢拦阻二人打斗,见他们为难时仍不顾自身安危,爬起来快步朝两人奔去,尝试救出负伤的二人。展天墨与宿冬尘即使受伤,活动仍不受多大影响,此时见到计天奇快步跑来,都暗暗在心里惨呼不妙。
这时候,第四波标箭又将发动,一百四十四支箭如同遮天黑雨一般朝三人打去。宿冬尘与展天墨同时暴起,兵器都挥向即将射到计天奇身上的箭,计天奇眼前一闪,眨眼间只听得雨点急打般的声响,身边的标箭都被挡了下来,宿冬尘与展天墨身上却都中了更多的箭。
四波箭雨已了,机关骤停,宿冬尘、展天墨两人都跌坐在地,身上的鲜血已染红一片又一片的衣襟。宿冬尘毕竟手上有两把判官笔,既拦下计天奇的危险,又替自己挡下不少。反观展天墨几处重要的部位上都插着箭,斜撑在地上不住地喘气。
宿冬尘调匀气息,立刻使上墓中取得、已练就好些时日的悬壶江郎三十六式,在自己身上点几处穴道,血流如注的态势才缓了下来,又连点几处本不该点的大穴,但是反而引得血气逆行,伤势顿减,本来这些平日逆行会出人命的穴道,在负伤时反而能救人一命。
展天墨嘴角带血,咳笑道:“哼……百般辛苦想看你新练的招式,原来是救命时用的点穴法,看来展某真是糊涂了。”
宿冬尘一声不吭地举起判官笔,竟对着展天墨疾点而去。
展天墨已闭上了眼,暗笑自己终究要死在宿冬尘手上。此时穴道一疼,再睁开眼,只见宿冬尘也将展天墨的血流缓住,又用另一种手法给展天墨疗伤。展天墨瞪大了眼,脸上的肌肉在抽动着。
宿冬尘平静地道:“宿某已将你的内力封住,短时间之内你不可能再与宿某动手,用上你自备的金创药,不多时便能痊愈大半,到时候就能出去了。”
展天墨凝眉怒目,吼道:“住手,展某宁就义而死,也不愿受贼人的情,宿冬尘你若是想以此脱罪,要展某感你之情,就太天真了!”
“你该谢的不是宿某,是这个墓的主人。”宿冬尘侧过脸,望着展天墨,富有深意的微笑道:“宿某素知展捕头的为人,所以宿某不求脱罪,只要你身体复元后将计天奇带回扬州,便算是还了宿某的情了。”
展天墨听得此话不禁一愣,两眼发直的瞪着宿冬尘,忽然明白了宿冬尘的用意。将计天奇交托给自己,宿冬尘便能只身逃脱,计天奇又不会以擅闯禁地遭罪重罚,如此两全其美的办法,宿冬尘也是灵光一闪间想到的。
展天墨还来不及答应,宿冬尘已站起身,点住计天奇的睡穴,拿起一把火炬,回头对着展天墨道:“展捕头,天奇就交给你了,宿某相信这不会是咱们最后一次相见。”语毕,宿冬尘一展轻功,消失在远处的地道中。
展天墨头向后靠,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来,在几个伤口较严重的部位涂抹一番,喘息几下才调匀呼吸。展天墨回头看看被点住睡穴的计天奇,皱着眉长长叹了口气,心里的情绪实在一言难尽。难道将计天奇带回扬州就算是还了一报吗?宿冬尘与展天墨看来注定要在江湖中纠缠不休。
展天墨闭上眼,冷哼一声道:“宿冬尘,我三位兄长或许已赶来了,你可要好好活着。”
展天墨叹口气,笑了,嘴角虽带着血,展天墨仍笑得十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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