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横立在长桥上,持刀的手沉稳有劲,将刀按在漆黑的刀鞘内。
展天墨伫立于桥中央,凝神倾听远远近近大小不同的声响,心头的跳动也随着声音颤动起来。他虽同意计天奇的策略,却没想到竟真的滴水不漏的一一实现。更版铜锣声、房瓦踩踏声、暗道嘶吼声,俱都重重撞击着展天墨对计天奇的看法。
展天墨在心中暗道:“此人日后绝非等闲之辈。”
眨眼间,只见一道漆黑的身影,两点三踏的功夫已飞越数丈,眼看就要直奔桥上。展天墨凝神定志,握刀的手稳如石像一般,唯有静如处子的沉着,才能有动如脱兔的劲道,这是展家作为捕头最浅显、却最难贯彻的道理。
霎时之间,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在月光下如同一泉瀑布从天飞降,但凡任何人想要冲破这道瀑布,裹、拦下。擒燕玉手才刚跳上长桥的栏杆,忽然见到这一奇异景象,立时扭转身形,一招燕子三抄水的轻功立刻变成就地十八滚,堪堪避过那一刀的锋利。
擒燕玉手未来得及细看,四肢伏在地上使劲一蹬,探着空隙就要钻过前方的阻拦。然而展天墨的踏雪寻梅既轻且快,身子一低,左腿已横扫到擒燕玉手的面前,将她的动线硬生生扫断。擒燕玉手早已料到来人就是玉面神捕展天墨,却想不到他的轻功如此飘忽莫测,不得不强转气息,身子弓成一团球状,才勉强避过这扫桩腿。
展天墨低喝道:“扬州快玉手,还不束手就擒。”短短十一个字之间,展天墨已递出七八招,招招对着擒燕玉手必救之处招呼。
若是临阵杀敌,擒燕玉手恐怕早已毙在展天墨断水崩云的快刀下,但是眼前的贼人既然不是宿冬尘,展天墨的刀法就保留了几分,如同宿冬尘对擒燕玉手也有所保留一样。但是因为这几招的纠缠,已经有数名衙门弟兄赶到长桥的一端,将擒燕玉手堵成腹背受敌之势。
天时、地利、人和,擒燕玉手深知已失去人和之势,天时又占不到上风,只好利用占尽地利的优势,甩拖眼前的一群人。然而一夫当关的玉面神捕在前,只能从后面的人墙之中强行突破。想到这里,擒燕玉手使劲一甩,将手上装着银两的包袱朝后高高抛去,燕子一般的振臂而起。
众人先是看见朝这自己方向飞来的包袱,才发现擒燕玉手已从身边窜过,两手流畅地接住落下的包袱,竟是声东击西之策,再要回身追赶已慢了几步,立刻拉开不小的距离。此时屋顶上已无埋伏,擒燕玉手却仍不敢攀梁而上,他深知自己的轻功与展天墨一比是小巫见大巫。
展天墨眉头一皱,长啸而起,紫色的身影如疾风扫过众捕快的头顶,两三个起落后,展天墨离擒燕玉手仅有两丈之遥。有赖代理扬州捕头一职的义务,展天墨虽未将大街小巷如数家珍,却对小路里的交会、拐角掌握了个大概,辅以观察擒燕玉手轻功的提、顿、疾、缓,已能判断出对方的动向。两人便以一种忽近忽远的拉锯在追逐。
擒燕玉手一手提着沉甸甸的包袱,重心全靠另外半边的身子在平衡,若是在平时,绝对是游刃有余,现在用尽全力的奔逃,舍轻而求快,身上的银两便显得有些绑手绑脚。每月的扶困施舍与积累相抵虽颇有余裕,她大可以抛下身上的包袱,或多或少争取更多逃脱的可能性。
刚想到这里,只见一把霸道无比的厚刃从街拐处横扫而来。擒燕玉手大吃一惊,将身子急急向后压下,才躲过这风雷万钧的一刀。但是随后仰之势提起的布包袱,却被厚刃直直划开了一大块口子,里面白花花的银锭子咵啦啦撒了一地。
焦捕头怒目走出街拐,喝道:“现行犯,速速伏法认罪!”说着,那一刀的刀势已收回,又挥动起厚重的钢刀朝擒燕玉手招呼。
此时展天墨趁着这稍纵即逝的空档,使出轻功踏雪寻梅中的仙人拈香,紧走两步纵身一跃,在月色下一道弧线般翻腾到擒燕玉手面前,左手剑指就朝擒燕玉手蒙面的布探去。
若非焦捕头的刀刚好扫到擒燕玉手的面前,席玉灵的身份就要曝光。展天墨的剑指才刚探到黑布,锋利的刀刃便迎面扫来,逼得展天墨不得不收手撤回。这百转千回的凑巧,让席玉灵有一种九死一生的惊险感,若是脸上那块布被摘了下来,那实在与死无异。
擒燕玉手下意识的从怀中掏出许久未用的峨嵋刺,这种兵器轻盈便于携带,又属奇兵器,令一般人难以招架,多年前席玉灵离开江湖时已备而不用,除了上次用来恫吓宿冬尘外,几乎已没有再使用过。
可惜他对上的宿冬尘同样使奇兵器——判官笔。
可惜他又对上了家族世世代代使判官笔的展天墨。
展天墨多年前弃笔习刀,与人对练的对手依然是善使奇兵器的展家兄弟,对于此种兵器的奇险已熟门熟路。当展天墨看见那两柄银闪闪的峨嵋刺时,也不由得宽心的笑了,若是厮斗起来,不仅武艺胜人一截,他还能稳占上风。
焦捕头看见擒燕玉手手中的峨嵋刺时却是一惊,干过十来年捕头的他自然认得这种兵器的奇险,却少有实际对敌的经验,偏偏刀行厚重,正被峨嵋刺的轻盈死死克住,两人还没交起手,焦捕头脑门已冒出冷汗。
展天墨紧握住刀把,冷冷道:“快玉手,持器行凶,乃是强盗罪名,按律可以就地正法,劝你不要冲动行事。”
擒燕玉手默不作声,手上的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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