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看到民宿还有空房间,覃颜订了一个月。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都不准备出民宿,她需要缓冲一下,静下来思考,接下来的人生路要怎么走。一个月不够用,再续一个月。这点钱她还是有的。
有方向了。
虽然只是暂时的。
覃颜的心情还是好了一些。
明知回忆是条不归路。
她还是奔向回忆。
这个时候,只有去回忆那里找点温暖。
靠着这温暖活下去。
金画家恰好在民宿,看到覃颜,“覃董事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覃颜,“我订了一个月的房子,登记入住来了。”
金画家,“还订房间,这么客气。”
覃颜,“咦,金老师怎么没穿女仆装?”
金画家,“……开始的时候,的确尝试穿了几天,后来便觉得没意思,还是想让民宿变回原来的样子,觉得那样才是我想要的……你们搬走了之后,我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哎。”
覃颜四处看了看,一切都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两年多的时间,金画家像一个忠实的管家一样打理着这座房子。
覃颜订的房间,正是白楚养胎时住的那一间。
恍然若梦。
不敢相信时光已向前奔走了两年多,再也回不到从前。
睡醒了,吃。
吃饱了,睡。
昏昏沉沉过了七八天。
手机一直关机,不上网,不看电视,足迹没有出过民宿。
五天前,金画家有事离开民宿,她跟民宿员工极少交流,话也不怎么说了。
白周送的那本书,就放在枕边。
但一直没有翻开过。
睡眠太多,偏头疼,覃颜不太能睡得着了,用酒精麻痹也很快失效。
百无聊赖,拿起枕边书,翻开,只见扉页龙飞凤舞急雨旋风写着两行字----
“千军万马不如牧花
何魏齐,2017-11-8,于白帝大厦”
酒瓶掉到了地上。
覃颜倒在了床上。
良久,眼睛眨了眨,捧起书再看,丢了书继续挺尸。
半晌,爬起来,揉揉眼睛再看,不是眼花,没有弄错,日期和地点也对得上----
白周就是何魏齐。
她最崇拜的作家大大。
霸霸的手速也是无敌,日理万机,还能如此高产。
何魏齐的书都是悲剧,把读者往死里虐。
原来,她的结局早已注定。
本来就没有眼泪,现在连悲伤也没有了。
死在最崇拜的人手里,死而无憾。
真的,无论在现实世界的白周,还是被电脑屏幕遮住面孔的何魏齐,都为覃颜所崇拜。
直到这时,覃颜才意识到,相较于敌视,她对白周的崇拜更多一点,无关何魏齐。
这就是为什么白周在卡宾达的丛林中倒下去那一刻,她会觉得的天崩地裂的原因。
不知何时,她已为白周征服。
不知何时,白周已经成为她的偶像。
现在白周和何魏齐合二为一,覃颜简直想跪下来哭泣着顶礼膜拜。
一不小心,她变成了第二个白楚。
白楚以侠多丽的身份接受媒体采访,被问到为何会走上写作之路,只说是受了一位作家的影响,却从未透露过该作者的笔名。
毫无疑问,白楚是因为何魏齐才走上写作之路的。
白楚一直都知道白周就是何魏齐。
白周也知道白楚知道。
但她们互相都未挑破窗户纸。
姐妹之间的默契,第三者难以插足。
“扣、扣、扣……”
有人敲门。
覃颜,“谁?”
民宿管家,“覃董事长,是我,小何,楼下有人找您。”
覃颜,“知道了,一会就下去。”
这里的人坚持叫她覃董事长,却不知她早已不是什么董事长了。
谁找我?
竟然知道我在这里……
大概是金画家透露出去的。
本来是准备直接出门的,走到门口闻了闻身上的睡衣,一股酒气,便折回去洗了澡,把头发吹干,换了一件干净的睡衣,在镜子前,稍微收拾了一下,这才下楼去。
一楼客厅,白楚等的有点急了。
她带了两个孩子来。
孩子两岁多了,走路已经很稳,在果蔬园里玩,看到新奇的东西,便迈着小步儿跑进来,拉着妈妈的手,叫妈妈去看。
白楚这个时候哪有心思陪他们玩,坐在客厅不动,不时地看一眼楼梯。
两个孩子轮流进来扭妈妈胳膊,有时候一左一右一起扭,要妈妈去果蔬园看他们的新发现,他们觉得好玩,执意要和妈妈分享。
终于,楼梯传来脚步声。
白楚哄着两个孩子,“启儿、简儿,乖,别闹”,等到覃颜的身影映入眼帘,白楚指着楼梯的方向,“我怎么教你们的来着?”
两个孩子跟妈妈确认了眼神,得到了“如果不去妈妈会生气”的信息,很乖地朝覃颜跑过去,跑到覃颜面前,低着小脑袋不说话。
覃颜半跪半蹲,一手一个,抱住了两个孩子,抱的紧紧的,半年多不见,两个孩子长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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