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夜瞭从噩梦中惊醒,营帐外正狂风大作。
天还没亮,外面传来巡逻兵呼号换岗的声音。他皱着眉头推被起身,发现底衣已经被冷汗浸透,春寒料峭中,浑身的毛孔和肌肉都紧缩起来,让噩梦中的糟糕心情延续不断。
他梦到鱼若安了。
虽然离开京城之后,这并不是第一次梦到她,可是这一次,他却看见她浑身鲜血蜷缩在地上,任他嘶吼挣扎,都没办法靠近半步,她也完全听不见他、看不见他,就那样痛苦的躺着,默默哭泣、颤抖,眼看着生命的气息从她身上一点点溜走…
“******!”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九方夜瞭将床边盛水的铜盆一脚踢开,心烦气躁的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不知道为什么,元宵节后,京城所有大门统统关闭,只能进,不能出,所有关于皇室朝廷的消息全都送不出来,尽管各地州府的奏折还在源源不断送进宫中,可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却不见有任何批复。
流言在军队中慢慢滋生,人们纷纷猜测,朝廷恐怕到了改天换日的时候了。
可这些曾经的头等大事,如今都不是九方夜瞭关心的重点了,他在疑惑,为什么迟迟等不来卞珑迎娶鱼若安的消息?虽然这样的情形让他窃喜,但是另外一方面,不由得开始担心那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现在到底身在何处,过得怎样呢?离别时她告诉他的那些匪夷所思的秘密,都还没有得到充分的解释和理解,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有颗麒麟之心在她胸口里跳动的话,皇宫里那些贪得无厌的小人们,真的会轻易放过她吗?
卞珑…真的能够保护好她吗?
正在思绪纷杂的时候,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黄荣俱的大嗓门在风中听得真真切切:“将军!将军!您醒了吗?!有要事禀报啊将军!”
“你这么吵闹,死人都能爬起来了…”九方夜瞭紧皱眉头,稍事整理了下衣襟,转身在营帐中的圈椅上坐下:“进来吧,慌慌张张是什么事情?”
“将军,大事不好了!”
黄荣俱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带来一阵混合着泥土的雨腥味,他笨手笨脚的搀扶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人,那人比校尉矮了一头多,面孔低垂,发鬓凌乱,一身粗布衣服肮脏破烂,就像是逃荒的难民般形容枯槁。黄校尉的披风搭在他的肩膀上,即便如此,湿漉漉的衣服还是令他筛糠似的瑟瑟发抖。
九方夜瞭不明就里,有几分恼火的看着部下:“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
“侯爷,是奴婢啊!”
年轻人拖着哭腔开口,良伯候才听出这是个女子的声音,他惊讶的将其上下打量一番,才从那副男装打扮和沾满泥泞的脸上看出熟悉的模样来:“青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死里逃生的婢女伏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来:“奴婢有负侯爷托付,罪该万死,请侯爷责罚!…”“究竟出了什么事?!鱼若安怎么了?!快把话说清楚!”九方夜瞭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他腾得站起身,大步走到青衣面前,老鹰捉小鸡般轻易将她提了起来:“别哭了!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衣哭得梨花带雨,黄荣俱看得心肺俱裂,连忙抱住良伯候的手臂,在她窒息之前将她救了下来,温言劝慰道:“你别害怕,到了这里就算回家了,顺顺气,好好把话说清楚啊!”
喘了几口气,青衣一边抹泪,一边结巴着说道:“侯爷息怒…事情都是从元宵节那天开始的…”接下来,她将皇帝隐瞒病情,骗卞珑进宫,后派遣御前侍卫捉拿鱼若安,幸得卞允文相救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奴婢被侍卫所擒,七皇子安排保护姑娘的那些黑衣人尽数被杀,他们将奴婢关押在皇宫内一处僻静之所,一连好几天没人搭理,正当奴婢以为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的时候,却又有人将奴婢放了出来,赶出皇宫,流落在街头。”青衣哽咽着说道:“奴婢回到皇子府,想要打听鱼姑娘的情况,却发现那里全都是符公侯的人,七皇子不知所踪,那些曾经服侍过姑娘的婢子仆从全都一问三不知,反而将奴婢再次赶了出来!”
“符公侯?!”九方夜瞭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青衣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那时候,奴婢就想要出城寻找姑娘,才发现城门紧闭,只许进不许出,于是奴婢只好沿街乞讨,一边打听消息,一边想要找到出城的办法,在这期间,却听说太子因为意图谋害皇上,全家被抓,囚禁在宫里,七皇子率众朝臣开始监国,却还是丝毫没有鱼姑娘的消息…”
听到这,黄荣俱冷笑了下:“娘的,太子那怂包样还能谋害皇上?!恐怕又是卞珑的阴谋诡计吧?!”
“谁监国、谁当皇帝,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九方夜瞭眼眸中燃起了熊熊火焰,紧紧攥着拳头,脸色铁青:“此前鱼若安不是已经获封梁国公主了吗?!她不是要成为卞珑的皇子妃吗?!那么既然卞珑已经成了监国皇子,她又为何会下落不明呢?!”
青衣慢慢摇了摇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似乎还有一个更大更恐怖的事情埋藏在她心里,想要说,却又不敢张口,似乎害怕会令面前这尊修罗瞬间爆发。
她的神情让九方夜瞭更加心惊胆颤起来,他极力压抑情绪,用最克制的语气缓缓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知道的呢?”
“侯爷…”青衣像被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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