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月圆夜,距离七皇子大婚仅有不足一个月准备的时间。
皇子府后花园中布置了御赐的灯笼谜语,由于卞珑按照惯例需要进宫团聚请安,鱼若安就在青衣和一干仆婢的陪伴下,一边赏灯猜谜,一边围炉谈笑,吃些点心元宵,很快就到了深夜。
回到房中,鱼若安坐在铜镜前,让青衣帮她解开发髻梳理长发。屋里的火地龙烧的滚烫,空气有些憋闷,鱼若安抬手将窗户推开道缝隙,就见一轮清亮洁白的银月悬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显得颇有几分寂寥:“往年在良伯候府,大家都是如何过节的呢?”
青衣愣了下,清瘦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动作轻柔的摆弄着她乌黑的发丝:“对了,姑娘还从没有在九方家度过元宵节呢。倘若我们今天在遂城,那就热闹的多啦,往常这个日子,侯爷都会给仆婢们放半天假,城里有家室的,都可以回去一家团圆;家人全在府中的,也会得到不少赏赐。这种日子,侯爷是不会离开家的,梅娘会亲自下厨做一桌好饭菜,让留在府中过节的仆婢们跟爷一起吃顿饭!”
“一起吃饭?”鱼若安惊讶地瞪大眼睛:“那个不可一世的九方夜瞭,会跟大家一起吃饭?!”
青衣掩口笑了起来:“侯爷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对待从小陪自己长大的那些家生子,还是很体恤照顾的。我虽然是后来才进府,但是由于无父无母,没有家人,从小受了侯爷和梅娘很多的照顾,打从心底里面将他们当做了主人,也是亲人,所以无论为他们做什么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静静听她说着,鱼若安却又觉得并非那样不可思议,九方夜瞭固然性情暴烈,有时候甚至冷酷无情,可是对待自己在乎的人,他却可以肝脑涂地到无以复加,她也是渐渐才知道,这家伙就是如此彻头彻尾的一个笨蛋…思及此,鱼若安露出一丝微笑,看在青衣眼中,却有几分心疼和无奈。
她放下手里的牛角梳,将手轻轻按在若安的肩膀上:“姑娘,你真的想好了吗?成为七皇子的嫔妃,你的人生将不再受自己的掌控,你所要面对的,将不再只是男女之情,而是整个朝廷的纷争,是尔虞我诈的人心撕扯…你确定,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鱼若安依旧看着窗外,没有回头看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几分冷漠:“青衣,你忍耐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说出口了啊。”
“是我逾越了,请姑娘不要生气。但是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你跟侯爷之间的事情…”
“欠九方的,我只有来世再还了。”她的声音波澜不惊,尾音却带着淡淡的忧伤:“可是对于七殿下,他是我在世上仅存的亲人,我必须要守着他,看护他,和我爹曾经试图做到的一样,希望能够抚平他的伤痛,让他重新开心起来…但对于九方夜瞭而言,我不过就是个他一度迷恋的女子,时间过去,情感渐渐淡了,也就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你真的这么想吗?!”青衣惊讶的看着她:“侯爷可是…”
话未说完,院子里突然远远传来一阵喧哗声,在这样万物寂静的深夜里显得特别刺耳!两个女子面面相觑,鱼若安腾得站起身,一把推开半掩的窗户,就见门廊外隐隐透着火光,似乎府中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青衣吓得脸色苍白,有些不知所措:“姑、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要不要找地方先躲起来?!…”“好歹这里是皇子府,戒备森严,应该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匪人。”鱼若安眉头紧锁,抓起身边的外衣披在身上,又将卞珑送给她的匕首塞入怀中,这才推门走到院子里,想要唤人问个究竟。
她刚到院子里,却见屋顶上跳下两个黑衣人,猫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她面前,毕恭毕敬的半跪在地。鱼若安正在诧异不解的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青衣却发出一声惊叫,因为她认出来,这两个黑衣人的装束兵器,与此前袭击良伯候府,使出诡计重伤九方夜瞭的那群人一模一样,如今却见他们鬼鬼祟祟潜伏在皇子府中,怎能让她不心惊胆寒?!
“大胆狂徒!这位是未来的皇子妃,你们胆敢轻举妄动,便是满门抄斩的重罪!”虽然吓得浑身发抖,几近晕厥,青衣还是硬挺着将鱼若安拉到自己身后,竭尽全力的想要保护她。
谁知那两个黑衣人却没有袭击她们的意思,还是十分恭敬的跪在地上,其中一个抱拳说道:“姑娘莫惊,属下是奉七殿下之命守护在左近,保护姑娘安全的。”“保护我?!”鱼若安瞪大眼睛,心跳加快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前院怎么了?!七殿下又在哪里?!”
“殿下入宫未归,属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如今强行突入府中,到处搜寻姑娘的,正是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黑衣人有些慌忙,语气急促的说道:“属下接到的命令,是暗中保护姑娘安危,但是见侍卫们来者不善,不得已现身在此,请姑娘随我等火速离开!”
青衣一把抓住鱼若安的衣袖,颤抖的说道:“不能跟他们走!这些人就是当时火烧良伯候府,重伤了侯爷的人!姑娘,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不是好人,不能相信他们!”
鱼若安闻言大惊,却又隐隐觉得是在意料之中,正想开口就听见不远处的院落中传来高亢的喊叫声:“…奉皇帝谕旨,前来请梁国公主入宫!有阻拦、抗命者,立斩不赦!都让开!让开!梁国公主在哪里?!快出来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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