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来了!山匪进寨子了!快逃命啊!…”
凄厉的惊叫声划破了山寨深夜的宁静,只见竹制寨门燃起了熊熊大火,二、三十号人马呼啸着从半山坡上冲了下来,马蹄踩垮了寨子的围栏,长驱直入、势不可挡!寨子里的壮丁们还来不及起床穿衣抄家伙,这群彪悍的山匪已经占据了山寨各个通路口,点燃了多间屋舍,伴随着人们的惊声惨叫,挨家挨户搜刮值钱的东西!
“马和牛统统赶到空地上,一头都不要落下!”
为首的山匪是个五短身材的粗壮大汉,络腮胡子,肮脏的包布缠头,手里抡着一把板斧,腰里还别着两把砍刀,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声如雷鸣般吼道:“他娘的!你们是死人啊?!手脚快点,老子没工夫在这磨蹭!快!把牲口都拴在一起!…”
在他的吆喝下,山匪喽啰们一边将惊恐万分的寨民们赶出房屋,搜刮钱财和粮食,一边涌进牛棚马栏哄抢牲畜——寨子里最高大气派的竹屋檐下,拴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虽然身材不算高大,但是身短腿长,皮光水滑,头尾俊美,一看就是上等的良驹。
喽啰们狂喜不已,纷涌而上就要解开缰绳驱赶马匹。
谁知那小红马性子竟十分暴烈,见有陌生人靠近,立刻抬起前腿大声嘶鸣,扑腾着四蹄将近旁的山匪们踢得四仰八叉,一时竟无人可以近身!
山匪头领远远看见这边的情形,恼火的啐了口,用刀背驱马小跑着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娘的全是软蛋!连个杂毛畜生都摆弄不了?!全他娘的给我让开!老子来!”
“二、二当家!这畜生狂烈的很,您可要当心啊!…”
“呸!老子今天驯服不了它,就跪下给它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祖奶奶!”
二当家跳下马,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摩拳擦掌的走向挣扎不停的小红马,正要伸手去抓马嚼头,却突然愣在原地——小红马的马鬃上垂下来一枚小小的金铃铛,随着马匹的动作在火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泽。再看马背上的鞍袋,袋角上分明绣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小金鱼…
“二、二当家?”一旁的喽啰们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头领,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呆在原地,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该继续还是放下,犹犹豫豫、迟迟疑疑,完全不是他平日彪悍的作风。喽啰们全都傻了眼,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这是怎么了?这马到底要还是不要了?…”
“对啊,问你呢,这马你是要还是不要呢?”
突然冒出一把细声细气的声音,音调不高,也并不十分严厉,却透着丝丝寒意,让听到的人都不由得从头凉到脚。二当家更如同被雷劈中般,虎躯一颤,转头看着缓缓打开的竹屋房门,脸上露出见鬼似的惊恐之色:“红、红、红娘娘?!您怎么在这里?!”
房门内走出的人一身红衣红裙,与漫天大火相映成辉,衬着她洁白如雪的肌肤,却没有一点温暖热情的感觉,似乎所有的温度都被她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吸收殆尽。她站在台阶上居高立下,看着院子里目瞪口呆的山匪们,苍白的脸上并无表情,出口的话语也冰凉彻骨:“我从山下回来,天色晚了便在此处借住。可真没想到遇见你们,是想连我的马都抢走吗?”
“不不不不不!这怎么敢?!”二当家当场惊出一身冷汗,后退数步:“红娘娘您可是这山区绵延百里、人尽皆知的活菩萨!咱们大当家被熊所伤,肠子都流出来了,您竟然都给他塞回去了!还有我家老娘,躺在床上只剩出气没进气,多亏了您出手相救,现在每天能吃八碗饭,走十里山路!…要是知道您在此处投宿,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惊扰您的清净啊!…”
他铜锅炒豆子般说了一大串,那些山匪罗喽们也认出了这位赫赫大名的红娘娘,竟有人丢了手里的兵器,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红衣女子依旧是面含冰霜,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抬手制止了他的长篇累牍:“讲过无数次了,我名叫鱼若安,不是什么红娘娘。赶紧都撤了吧,走之前将山寨里的火全都灭掉,抢来的东西都物归原主,回去干点正经营生…”
“红娘娘教训的是!”二当家依然故我,见她似乎并没有生气,高兴地满面通红,回头冲着自己的手下吼道:“聋了吗?!没听见红娘娘的话吗?!把东西全他娘的还回去!火灭了!打道回府!”
“且慢。”鱼若安见二当家转身要走,便出声阻止。那莽汉连忙回身毕恭毕敬的问道:“红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鱼若安抬手指着拴在檐下的小红马,冷冷道:“我的绯儿虽是牲畜,却比你们这些似模似样的东西更通人性,你刚才对它说过的话,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二当家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她所指何事后便涨红了脸,想要发作却又不敢,憋着一口气出不了咽不下,却无论如何都不敢拂袖而去,就这么僵持了半晌,最终无奈喘着粗气来到小红马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大喝三声:“祖奶奶!”,之后才敢爬起身来,将头埋在胸口,狼狈不堪的跑走了。
等山匪将抢来的东西一一归还,帮着寨子里扑灭起火的房舍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鱼若安决定不再逗留,牵着小红马,驮着一堆寨民为表谢意赠送的粮食布匹,慢悠悠的向深山中走去。她几乎已经不记得,自己孤身一人在这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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