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头大奇,心想:“若是杀了人,此队人马怎会如此悠闲,招摇而过,难道不怕官兵吗?可不要弄错了,待我打探确实,方好动手。”思毕,挥鞭猛抽黑马,黑马如离弦之箭,疾向驼队驰去。而少年却一翻身,藏于马腹下,待黑马与驼队还有一箭之地时,忽的一个翻滚,躲入沙丘后。乘着众人拦马之际,慌乱之时,展开身形,悄无声息地潜至近前。
悄然抬头,只见众人已拦下黑马,正指手画脚嚷闹不休,也不知说些什么?而旁边却有道沙砾古墙,高约数丈,虽遭风雨侵蚀,但向东绵延数里,甚为壮观。心中不由一动,心想:“若是能潜至古墙之上,倒可探听虚实,也免的冤枉了好人。”心念即决,便又巧行匿踪,掩至城墙背面。飞身而起,单足在墙面微一借力,如一只大鸟般轻轻落于墻垛之上。
忽听一人道:“怎么只见黑马,却不见那老家伙,也不知死哪里去了。”另一人道:“怕是伤重不治葬身荒野。而老马识途,却自行跑了回来吧!”怕显露形藏,少年忙隐身偷望,只见十几个大汉手执尖刀,个个袒胸露怀,面目凶狠。此时众人正围着黑马,而一个面目青肿的汉接声骂道:“姓郝的那老东西,竟敢动手。若不是老子眼疾手快,一刀斩断老东西的右臂,还真不好收拾。不过这老家伙倒是个硬抓子,一柄单刀更是使的滴水不漏,这许多人都没能将他留下,硬是闯了出去。”
旁边一个刀疤脸汉子插口道:“费老三,你就胡吹大气吧!若不是二当家使重手打伤姓‘郝’的,就凭你怕是连人家三招都挡不了。”费老三登时面红耳赤,大声嚷道:“刀疤鬼,你在那嚎什么丧?他奶奶的,你怎么就知道老子挡不住他三招?”刀疤鬼嘿嘿一笑道:“当时大伙儿一起动手,而我便在你身旁不远处,那时只见你举着钢刀,还未砍下,就被姓‘郝’的连挥两拳,打翻在地。你可敢告诉大伙儿,你那脸上伤痕是从哪里来的?这时却在这里胡吹大气。”
少年此时心中已明,只是见对方人多势重,而己方却孤身一人,实不便动手。心中正自难以委决之时,忽听众贼大笑不止,忙又闪目观望,只见那费老三被人揭穿丑事,登时恼羞成怒,提刀砍向刀疤鬼,口中骂道:“王八蛋,敢看老子的笑话,今日非收拾了你不可。”而刀疤鬼却闪身躲过钢刀,往后便退。众贼忙上前拦住费老三,劝道:“自家兄弟吵闹,用不着动刀动枪的,赶紧收起来,免的惹二当家生气…”话犹未了,就见远处一人骑马兜转而来,冷眼扫过众人,眼光定在费老三身上。
费老三原知此人奸邪多诈,心狠手毒。见他两眼盯着自己,登时神情一窒,心中发毛。赶忙将刀一收,推开众人,低声下气叫道:“二爷。”少年听费老三如此称呼,心知这人便是二当家的。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只见此人身形枯瘦,面色阴寒,看年岁应不到三十。只听他冷冷的道:“费老三,昨日出发之时,大当家让咱们提前埋伏,务必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而你却被郝连青击伤,虽说是你技不如人,但你却不该贪生怕死,躺在地上装死。后来见我重伤姓“郝”的,便乘他不备,斩下他一条手臂,事后又连杀五十余人,抢夺无数,这趟买卖,就数你功劳最大,此事我便不与你计较。只可惜你不该此时提及,更不该大声说出,让我听到。奸邪小人!在我眼皮底下捣鬼,妄图贪功补漏。可惜,可惜!…”突然双手微扬,只见三枚透骨钢钉疾向费老三射去。
当少年听他说道连杀五十余人时,竟神情自若,娓娓道来,直如杀鸡宰羊般。便忍不住心中大怒,右手紧握刀柄,就欲飞身而下。后又见二当家向费老三突施毒手,难免心中好奇,一时顿住身形,向下细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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