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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伫立良久,河面上发生的爆炸令三人目瞪口呆,以至于老人都忘记了胸口的枪伤。
武岳阳最先回过神来,他感到手指发黏,抬起手来看见凝固的血液,突然想起灰袍老人胸口的枪伤还没有包扎,他赶紧取出消炎粉来为二爷爷包扎伤口。
灰袍老人倒是浑不在意,他嫌弃地将武岳阳的消炎粉扔了回去,先用手指在伤口周围按了几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在耳边晃晃,扒开塞子,“幸好没进水。”老人弹出少许白色药末涂在伤口上,血很快止住,老人又掏出一个蓝瓷瓶,以手指挑出指甲大小的一块黑色药膏来,敷好抢眼,以软布包扎起来。
子弹穿透了那个倒霉鬼,打到我身上已经没了力道,若不是人多混乱,我疏于提防,哼哼,你二爷爷可没那么容易吃亏。”
武岳阳为他敷好伤口,老人仰头望着江面,唏嘘长叹。
武岳阳也抬起头来,望着江面一言不发。
“怎么了,你怪二爷爷骗你了?”灰袍老人斜睨武岳阳一眼,“二爷爷又没死,哭丧着脸干什么?你怎么不急着要报仇了?”
武岳阳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他不想大仇未报,反而搭上更多条人命。可是灰袍老人哪明白他的心思,只道武岳阳心中埋怨自己骗了他,正想着如何劝解,姚青突然道:“果然还有另一伙人盯着这批宝藏,这个机会倒适合趁火打劫,咱们还追么?”
灰袍老人遥望着远处河面腾起的黑烟,“你怀疑是有人潜伏在暗处下的手?”
“难道不是?”姚青道。
“我反而觉着更像是他们特务自己人所为,这样灭口的事,他们又不是没做过。”灰袍老人捋须道。
姚青和武岳阳都觉得不可思议,两人对视一眼,姚青又道:“在山上,他们炸塌密道,埋住的都是团结会的民兵,为了封锁消息杀人灭口倒也说得通。可是这次三艘船上都是他们**的特务,他们除掉自己人,又为的什么?”
“怕也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吧。”老人道。
“那咱们还追不追?”姚青打量着老人前胸中弹处问道。
灰袍老人冷哼一声,“这点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接着追!”
“二爷爷,咱们别追了,要不,你在码头近旁找个客栈稍事歇息。我一个人去追击,杀了那姓马的我就回来。”武岳阳道。
“你的枪法我见识过,若是寻常对手,我早由着你去了,可那姓马的是**别动队的一个头目,本领是不弱的,身手溜滑得紧,你和他斗犹如麻雀对敌鹰隼。”老人欠身要站起,武岳阳赶紧上前搀扶。
“我去叫船。”姚青道。
“别叫了,这些小船怕是追不上,他们总要上岸,咱们的马沿河追吧。”老人叫住姚青。
“你的伤怕受不了舟车颠簸,还是……”
“别啰嗦了,快去买几匹马要紧。”武岳阳话没说完就被灰袍老人打断。
“我去吧。”姚青话音未落,已转身走远。
灰袍老人看看精神萎靡的武岳阳,无奈地摇摇头,道:“你怎么还没那丫头有血性?你不想给你娘报仇了?”
“想。”武岳阳叹气道。
“那你还磨蹭什么?”
“我娘的仇,固然要报,团结会那些民兵的仇,自然也要算在那些特务的头上,可是,这些特务现今也不明不白地被炸死、烧死和淹死,他们的仇该记在谁的头上?他们想必也各有家人在世,他们的家人又该去找谁报仇?”武岳阳怔怔发呆道。
灰袍老人脸色微变,道:“你这么菩萨心肠,出家去做和尚好了。”
“二爷爷……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可是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脑袋浑僵僵的,你告诉我,人活这一辈子,到底为的什么?”武岳阳直视着老人道。
灰袍老人哭笑不得,他捋了捋胡须,“先上码头去,找个客栈换身干衣服再说。”
武岳阳才注意到老人浑身湿透,顺着圆口十方鞋往下淌的水已经洇湿脚下的泥土。武岳阳赶紧扶着老人上岸,到客栈里换过一身干净衣服。
“你的那个问题,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去想的。若换了别人,我或许会用道家的“修身养命、天人合一”去回答。可是眼下跟你说这些没有半点用处,你先别想‘一辈子’那么远,你要做的只是学本事和报仇。”灰袍老人说着出客栈来,姚青已骑一牵二,带着三匹马回来。
姚青翻身下马,将两根缰绳递给武岳阳。
天空忽传来高亢的鸟鸣声,灰袍老人仰望天际,一只大鸟正快速从头顶盘旋飞过。
老人打了个唿哨,那大鸟立即低头寻找,它发现老人后又啾啾鸣叫数声,翩翩落下。
到得近前,武岳阳和姚青才看清那大鸟,只见它红顶黑尾,长颈长腿,通身羽毛或黑或灰,正是一只灰鹤。
灰鹤落到老人伸出的手臂上,一边鸣叫一边微微扇动双翅,可以看出来和老人很是熟稔。
“好啦好啦,别动。”老人说着解下一根绑在灰鹤腿上的半截芦杆,捏碎外壳,取出一张纸片,只扫了一眼,神色当即大变。
武岳阳和姚青均知事有变故,两人不便明问,只是静静地看着老人,等他说话。
“你俩……”灰袍老人咽下后半句话,他拍拍灰鹤的背,一扬手,灰鹤振翅飞起。老人从武岳阳手里接过一根缰绳,“先上马吧,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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