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澜江和墨玉河本是两条近乎平行的河流,只是清澜江绵延数十万公里,几乎横贯瀛洲大陆东西,至墨玉城地界已是水势和缓,虽仍有大江的宽阔,多数时候却平静似湖。
墨玉河发源于离墨玉城近千公里的横断山脉,从横断山脉至墨玉城,地势陡降,因此墨玉河也以水势湍急、瀑布众多而知名。
墨玉河在墨玉城地界不远处改向东南,汇入自西向东沿着地势一路而下的清澜江,然后一路向着东南直到入海。
江河交汇处以东,是类似马鞍形的构造,地势先是往高,然后中间有大片低地,东南北三面皆有高山,日积月累之下,形成了云翳湖。
云翳湖西岸,江河交汇处以东,地势逐渐抬升却不陡峭,一座座庄园依地势而建,目力所及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比比皆是,往来之人个个神色悠然、气度不凡。
若是视线再往外延伸一段,一堵环绕着整个地区的高大城墙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几座城门前驻守的却不是兵丁,而是几个一身长袍,做修士打扮的青年。
城门许久不开一次,偶尔打开往来之人也都乘坐着马车,不耐烦地丢出名刺。这些青年修士大略扫过一眼甚或看都不看,就挥手放行。
城墙上大写的“墨玉城”,昭示了这片宛如梦幻的地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墨玉城。
云翳湖外无活水,湖水却甘甜可口。四周树木茂密,花草繁多,湖中有鱼虾,山中有鹰雀,林中有虎豹。
风景秀美的云翳湖是平日里城中居民最爱游玩之地,码头上停靠的密密麻麻的游船画舫便是良证。
只是今日,往日热闹的云翳湖附近,却静地让人心慌。
墨玉城通往云翳湖的官道上,出城不远便有路障,四个青衣小帽奴仆打扮的小厮和四个满身甲胄的兵丁,和声细语和强硬威胁共存,劝说着所有想要从此去云翳湖的游客折返。
偶有修士气不过八个凡人如此嚣张,想要一逞威风,却都被同行者一把拦住,一边耳语一边不时地指指点点。
闹事修士看到小厮青衣左胸口上绣着的“王”字和兵丁臂膀上贴着的“府”字,大都脸色一变,或忍气吞声,或撂下狠话,更有赔礼道歉者。不依不饶的,倒是一个皆无。
此时云翳湖旁,有近百披甲士兵,人数不多却有一股嗜血之气,领队之人更是一位寂灭期的修士。
湖边码头附近,更有婢女仆人无数,脚步匆忙,穿行间却完全不会与旁人相撞,杂乱却自有规矩。
数条小船来来回回,传递一条条要求,小船行进间,只有水波响动,却无划桨之人,竟是一位位修士在船上用灵气驱动。
随着各种要求传来,数个临时搭建的大棚里忙得热火朝天,偶有喧哗之声,又立即悄没声息。
棚里备着各式物件,火炉与冰块都有,四时鲜果和果脯皆备。既有冰泉水,也有热参汤;既有时令饮品,也有陈年佳酿。百八十道名菜炖汤,稍凉即倒,再重新准备。所用餐盒,通体墨石,刻上诸多阵法,只为保温保鲜口感如一。
这般庞大的阵势,只为了湖中央一艘游船准备。
游船缓慢的前行,船上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波动。时常有小船靠近,递上船上所要之物,接过传令纸条后加速离开。整个过程次序分明,迅速安谧。
船上侍者皆着藏青色长衫,行止间一板一眼。游船不算大亦不小,无华贵装饰却处处可见用心,样式器物不见一丝富贵气却自有不凡,一看就出自名家手笔。
一位侍者恭敬地端着刚才一艘小船递上的餐盒,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递给了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
管家揭开餐盒闻了闻,细细辨别味道之后接到手中,在门扉上敲了三下,等了片刻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里有一圆桌,桌上摆了数道菜肴,看得出都只是吃了几口,管家将餐盒打开,将盒中菜肴一一取出摆放,又将桌上菜肴收进餐盒,只是小事,此人却做得自有一股和谐的美感,令人观之则喜。
又将碗盘换新,酒杯添满,未出一声的管家躬身行礼,退步告辞。
“我这管家,有一好处,天生灵鼻,可辨天下毒物,服侍人也体贴周到,给我千金亦不换啊。”圆桌右侧有一软榻,一个中年文士横卧其上,边说还不停地打着哈欠。
对面有两人,一坐一站,站着的是个年轻人,披着轻甲,手无寸铁却有一股剽悍之意,看到中年人如此姿态,面露不屑之意。
坐着的是一位老者,须发皆白,仿佛没看见中年人不敬的态度,端起酒杯相邀,见中年人不理不睬,自己一饮而尽,说道:“王家鹰犬,自然是英杰辈出。只是今日我设宴相邀,王老族长却未到,不知是何缘故?”
“老头静极思动,出门访友去了。你也知道,人老了啊,就容易糊涂,老头这些年已经不大管事了,城主对我王家有何指教,跟我说便是。”
中年人在“老了”和“糊涂”上刻意顿了顿,同时眼神还扫了扫对面老者全白的须发,又瞥了眼旁边的年轻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老者神色不动,笑道:“那也是王兄福缘深厚,子嗣独当一面者大有人在,方能有如此闲暇,令人羡慕不已。只求我这帮小子能有侄儿你十分之一,我也敢挂印归隐。只是少不得还要我再撑几年,之后放手给他们折腾去。”
“哦,城主有归隐之心?感念城主者甚多,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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