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她的眼中,竟然有了寂寞的味道。她轻笑了一声,望着夜色里的黎州城慵懒的开口,“你知道一个人一生中最不能少的三样东西是什么嘛?”
“嗯?”尚未回神的原玳,扭头望着她,带着些许的疑问。“那是什么?”她开口,问的十分的懵懂。
云开单手后撑,伸出食指,醉眼朦胧的说道,“当然是美景……”她指了指底下的黎州城,又将手指点到了一旁零散的酒坛子上,“美酒……”说到这里,她咧嘴笑了一下,晃了晃手指,指尖一转,点到了自己,“美人嘛。”
带着三分醉意七分洒脱,这个初见时显得傲冷不近人情的女子竟然有些迷糊的可爱。原玳见她这模样,也晓得她是喝多了。她眯着眼,望着微熏的女人温和笑道,“我还以为,对于姐姐而言,一生中不能少的东西会是剑呢。”
云开闻言,也不恼,只撑着身体歪着脑袋反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你是剑客啊。”原玳笑笑,回答的理所当然。
“那你是刀客,你会喜欢刀嘛?”
“这……”
原玳的声音,就这么卡在了那里。云开歪着脑袋,看着身旁这个忽然停顿的年轻人,眯着眼睛又问了一句,“你是刀客你就喜欢刀嘛?”
“……”原玳想了想,想了好一会才摇摇头答到,“说实在的,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要做刀客?”
“那是家里人的要求,我不能拒绝。”原玳抬头,望了一眼天上悬着的半钩月,低声说道。她的声音很低,夜风拂过屋檐底下挂着的半铃,铃铃细响,一声又一声的就把她的回答掩盖过去。
“嗯。”云开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答案。
“那你呢,你是用剑的,你的剑术那么好,为什么不喜欢剑。你们用剑的人不是常常说,剑是唯一,讲究的是人剑合一的嘛。”
云开扭头,看着身旁突然变得有些固执的人,斜了她一眼,“那是他们,可不是我。”
“我和你一样,是有人要求我做个出色的剑客,那我这一生便只能握着这把剑了。”她叹了一口气,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心下有些怅然。
“这样……”原玳望着底下星星灯火喃喃道,“还真是,两个相似的人呢。”夜风将她的声音吹的很远,很远,直到渐渐消散。
酒喝到一半,云开像是想到什么东西一般,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原玳,问道,“对了,你为什么会到黎州城来,难道是为了几日后的端阳节盛节?”最近来黎州城的人太多了,实在是让她太好奇了。
“来这里看风景的。”原玳笑笑,轻声道,“昔年与亡妻有约,说要遍行九州,而今是来践行诺言的。”
“哦……”云开点头,似懂非懂,下一刻却似恍然大悟一般瞪大了眼睛,盯着一旁的原玳难得提高了声音问,“你刚刚说,亡妻?”
“嗯。怎么了?”原玳扭头,对她这个反应有些轻微的不解。
“你喜欢女人,啊,不对,你们家准你娶一个女人。”云开笑笑,一击掌心,扭头打量着原玳,“我还以为,只有云州人才会那么开放,如今澜州也是这般男女不忌了吗?看来,这次出门还真是出对了。”
“……”原玳突然想起来,九州志里的云州是怎么一个模样了。
那个地方,可是大楚最不守教条的一个地方啊……那里的人,也该是如同身边这一位那般,放荡不羁的吧。
思及此,原玳笑笑,轻点头,“嗯。”
她们坐在黎州城最高的地方,乘着夜风,喝着美酒,漫天漫地说着各自的所见所闻,像个放荡不羁的隐士一般花前月下吟咏fēng_liú。
喝到黎明破晓的时候,云开终于喝倒了,倒下之前还和原玳说了一句,明晚要继续到柳公子家的酒窖光顾。弄得原玳实在是哭笑不得,看来这梁上君子她是要做一路了。
天色渐明,红色的太阳在黎州城城东升起来,破开迷蒙的城雾,一点一点的将红色的光芒撒到城中的每个角落。原玳坐在黎州城最高的屋顶,看着云破日出,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身穿红衣的剑客已经醉倒在屋顶,睡得不省人事。而昨晚,一直靠在她身边,望着她喝酒的少女,此刻伸手,按住了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阿玳,不能再喝了。”
“好。”原玳扭头,望着身旁的少女,嘴角勾着温润的笑,轻轻应道。
于是她放下了酒坛子,将身旁的少女搂在了怀里。粉衣墨发的少女靠在她怀里,望着渐渐爬起来的初阳,轻声笑道,“阿玳,黎州城的日出很漂亮呢。”
“嗯,还想看嘛?”
“不想,有些东西一生一次就够了。”
“嗯。”
“阿玳,她是个好人。”
“我知道。”
“那就好,你昨晚弄坏别人的衣袖,记得要赔人家啊。”
“好,记住了。”
她说一句,她应一句。可空旷的高空中,无论怎么样的低语都能让人清晰的听到。躺在一旁的红衣侠客,听得她偶尔几句的轻声细语,眯着眼看她盘腿坐在屋檐望着远方一动不动的模样,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这是个傻子啊,她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眼睛这么想到。
这个刚认识的年轻人,真是像极了自己思妻成疾的兄长呢。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很多读者都在问,什么时候见面。十七只想说,别问了,问了十七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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