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斗,是否太过轻看你的对手我了?若是没有好琴,不若我借给你如何?”
江虞在调试琴音,闻言淡淡道,“不必。”
饶音绝笑容凝滞,顿了一顿,见江虞也不缠绕指布便蹙起秀眉。缠绕指布是为了保护好指头不被锐利的琴弦所伤,但同时也会因布的闷然和人体肌肤的柔然的不同而影响音准。饶音绝长年抚琴,以琴为生,自然不会大胆到损耗自己的葱葱玉指,但江虞全然不顾这些,在这一点上或许能够补足琴具的劣势。
饶音绝瞅着江虞一会儿,嘴角一勾,解下了自己的缠指布条,也索性豁出去了。她一按琴弦,眉头一动,眼中锐光闪过,“我们此番斗琴,天下少见,试问何人可做评判?”
“你想请教何人?”
“曲有误,周郎顾,不若去请周瑜周公瑾?”
“周公瑾虽然耳力惊人,但早已被浮世蒙了心尘,何以为判?”
“如果周瑜不可,试问江东何人敢评断你我琴艺高下?”饶音绝凝眉细想,始终想不出另外一个人选。
江虞随口道,“芸芸众生皆可为判。”
饶音绝眼睛一亮,噙笑道,“你究竟是想斗琴,还是想让某些人知道你就在此处?”
江虞抬眸,“你不敢?”
饶音绝为她此刻气势所慑,怔了一怔才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就在楼中大开窗户,让楼下路过之人皆为评判,于楼前设置两处木箱,让听琴之人在木牌上写上你的或者我的算筹,并不得告知你我身份,以斗琴翌始为始,一炷香时间为计,让人统计木牌以断胜负。”
“好。”
饶音绝见她神色肃然,不禁托腮微微前倾道,“江虞,你究竟是明知故犯还是执意作祟,你我相交多年,必定了解彼此底细,你现在是以卵击石,你赢不过我的。”
江虞道,“不试一试怎可知结果?”
饶音绝呵呵一笑,“结果便是你要服侍我整整一年。”
江虞再也不说话,侧脸俯耳近贴着琴弦悉心在那儿调音。
饶音绝原本还在听她调音,突然间身子一僵,头往门口看去,诧异道,“她怎么来了。”饶音绝口中所称的“她”便是此刻在楼道里鬼鬼祟祟的江姗。现在江家产业皆被江姗接手,故而无人敢拦。江姗背着手到处瞧瞧看看,一直绕到了二楼最里面的隔间。她眉心一蹙,心想就是这里了,推门前深吸一口气,刚要推开的时候却听见里面的人道,“二小姐,不请自来,这可是有违礼仪的。”
江姗眉眼一弯,“饶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她隔着门讲话,眼睛一直往门缝里面瞧,但只瞧得见饶音绝一人。“我可以进来吗?”
饶音绝怎能不知道她的心思,点头道,“好啊,进来吧。”
江姗不料竟如此容易,讶异之余也是失落,白烨说饶音绝藏起了江虞,若江虞真的和她在一起那想必不敢让自己进去才对,此番她竟坦然让自己入内,那么江虞铁定不在这房间之中了。江姗想到这里,脚步逐渐变得沉重,待推门进去真的只有端坐在桌几之后的饶音绝之后,江姗脸上写满了失落二字。
饶音绝眸光里有十足的神采,“姗儿,你在找什么?”
江姗吐了吐舌头道,“见饶姐姐门窗紧闭,还以为藏了什么好东西。”她嘴上说的轻巧,但心底里为白烨着急,到底白烨那边的情况如何,究竟找到了姐姐没有。江姗心不在焉,随处望着。
饶音绝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睨了一眼摆在墙角的“琴”,镇定道,“是不是白烨见了你要你来的?”饶音绝一边问着,一边用某种法子搜寻白烨,果然在江鹤楼的厨间找到了她,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她对我似乎有所误解,你不要听她一家之言。”
江姗落座在饶音绝对面蒲团之上,隔着桌几,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变了一变。饶音绝蹙眉问,“怎么,你不相信我?”
江姗却问,“饶姐姐,方才这里是否有客人?”
饶音绝道,“没有。”
江姗追问,“真的没有?”
饶音绝定了一定,心想这丫头莫不成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她镇定了心神,暗忖这绝不可能,连白烨也没有发现的事情,她一个凡人能发现什么端倪?如此想罢更加气定神闲道,“没有。”
江姗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清咳道,“我知道了,饶姐姐你若见到我姐姐便派人知会江府一声,姗儿先告辞了。”
饶音绝越发困惑,看江姗的表情似乎真的知道了什么,但她实在想不出她究竟能打探到什么,毕竟自己没有露出马脚,而且她到这间隔间里也只不过片刻。难道江虞能够和江姗心有灵犀不成?这绝对不可能。
“嗯,”饶音绝轻轻点头,“那么就不送二小姐了。”
江姗起身就走,故意缓步在门口绕着楼梯走了下去,在楼下便发足狂奔起来,四处去找白烨。白烨其实一直想听江姗和饶音绝究竟在讲些什么,但江鹤楼被人设了结界,她无法在江鹤楼中施展任何法术。
此刻撞见了江姗,但听江姗上气不接下气道,“白烨,姐姐果真被饶音绝藏起来啦,她果真就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白烨也觉得奇怪。
江姗得意抱手道,“我就知道。”
白烨望着楼梯,“饶音绝究竟想做什么?”她此刻心情半喜半忧,曾经以为江虞已死,她痛不欲生,恨不得一闯阴司将江虞从奈何桥上拉回阳间。此刻得知江虞未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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