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微微有些发颤。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方才她已经很委婉的表达自己的看法,无非是此辈平民怎能与殿下同膳呢,可分明是眼睛都没抬一下的卫明贞,自己个吩咐的,很开朗的说她不介意呀!
瞧着一桌子好菜色,白萝几次要抬起的手,是放了又放,最为火上浇油的,还是南夜那厮,生生夹了一大块猪肘子肉,慢放着动作搁在了她的碟子里。
“白……二姑娘怎么不吃呢?”
“……”这个称呼稍微有点长了,白萝以最诚恳的眼睛,给了他一记狠狠的眼刀。瞧着还沾着蜜汁的肉,白萝轻咳一声,便一鼓作气拿起筷子开吃了。
“嘶!好烫!”
一张漂亮花容都快疼扭曲了,可怜的下意识就想往外吐,可是桌上几道眼神盯着她。
“烫?白将军可有听过一句话?”
好整以暇倚在靠椅上,兰蔻水葱般的手指挽着发梢的卫明贞,似乎心情大好了些,瞧着白萝的惨样,一双魅人心惑的眼睛微微半眯。
叼着肉,不好吐的白萝用绝对诚恳的眼神看向了卫明贞,在这种时候,她这种人要说的话,肯定不会是一般的难听……
“死猪不怕滚水烫。”
在丹唇边上轻转的几个音节,却是清清楚楚的入了每个人的耳,最先反应的便是南夜,捧腹大笑开来。在白萝还未及反应时,白瑾已不着声息的按住了她桌下的手。
“殿下,您这话说的,可有些难听了。”微微温雅一笑,白瑾很淡然的表达了自己的不喜。
本就是要刁难白萝的,卫明贞只挑了挑精致黛眉,便扫了状似出头的白瑾一眼,带着些许威压和不屑,傲然极了,缓缓道:“早闻说白侍郎为人不错,是个好官,可否告知本宫,前夜你去了哪?”
空气中陡然出现了隐约火药味,好容易吞了嘴里的东西,白萝就知道卫明贞今日是不正常的,从一开始她就不可能叫她们进来同膳。
唯一答案,就是她又要找茬了。
所以,白萝很怀疑,是不是自己不知觉的时候,狠狠踩了老虎的尾巴。不然,她干嘛要特意把那个猪字,咬的那般重!
“阿姐……嘶。”
悲了个剧,一说话就疼的厉害,白萝极是怀疑的瞪了瞪南夜,不是她小肚鸡肠,她真的很怀疑是不是卫明贞授意的,就等看她出洋相。
似是阔探到了天机般,白萝有些惊惧,若真是如此的话,还是早点闪人的为妙。
“阿萝可是不舒服?我这就带你回去看看。”
捂着嘴巴,白萝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立时眼眶都湿润了,趁着白瑾的手,就站了起来,好像严重的很,连笑话她的南夜都正色了起来。
“殿下,谢谢您的款待,微臣先行告退。”
世道这么乱,偶尔演演戏,还是有人看的,知晓卫明贞是有备而来,白萝只能牺牲一下了,不演一处,只怕是轻易走不了人,这可都是顾吉祥手把手交的,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再留下去,那妖女放大招了怎么办。
白瑾几次都说要带白萝去瞧瞧郎中,白萝都拒了,示意早点回府,她那还有备用药,路上也没询问白瑾,方才卫明贞的话是几个意思。
前天晚上?若是白萝没记错的话,深夜里她方从白淳璇的院子回来的时候,正巧就看见一身黑裙的白瑾,和平日温婉端良的她,还是一个模样,可是沾在不足半尺白色衣襟上的血迹,白萝瞧的真切。
然后……她就躲开了。
“阿萝,听闻此前是你亲自去了同州接的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抿着殷红唇瓣的白萝稍是一愣,便符合的点了点头,简单来说,她们发生的不是误会,而是万恶的权势压迫。
一回府里,梁北辰身边的管事便来找白瑾了,白萝想着自己也无事,就同她分开了,带着白小朵回去自己的院子。一路无话,疾步进了外室,白萝便将房门闭了上。
强忍着舌头上的刺痛,叫近了白小朵,轻声说道:“这几日鸿安城里可有传过公主的任何消息?”
和楚珺宸混了半日的人,这种特大消息自然清楚,想了想,白小朵便摇头了,垂着眉眼说道:“好些人说殿下是从冷宫里出来的,做太子恐怕也长久不了。”
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白萝眼睛忽然亮起,可是想到某种可能性,又有些暗淡了下去。
“那可有人传过殿下过去十几年是在哪里?”
“不曾,听说陛下对外宣称的是,公主的母妃早亡,她多病才养在深宫,没透露过名号,如今恢复了些,便入主东宫。”
很正常的说法,可是白萝就想不清一件事了。
“那她怎么知道我们去同州接了人?”
鸿安里没消息,她们那日去的隐秘,回的更无声息,便是在同州有人,也不该听说到什么风声才是……
白萝呢喃的声音不大,白小朵没听真切,就好奇的问了问,回过神的白萝只觉得心里似乎塞了一团什么东西,有些不好的进了内室去,打算找点药摸上先。
可是!
“擦!是谁?是谁!”
拿起梳妆台上被碧玉瓶压住的金粉纸条来,大大的水墨猪头,画的还挺形象!再往下还有一路小字,努力辨认了几下龙飞凤舞的走势,大概读了出来。
——烫成猪舌,该!
“!!!”
心中别有一番滋味,拿起小玉瓶子瞧了瞧,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写的这般狠话,就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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