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过日子。珑儿比你小,年轻,你曾经是她师傅,也教导过她,我希望你以后还能继续帮衬她,她以一介女流之身掌管整个国家的命运不容易,高处不胜寒呐,你也是一宫之主、一方霸主,我想其中的艰辛你多有体会……”华君拖着缓慢的叮嘱的调子一个劲地说、一直说,嘴巴都不带歇一下,茶捧在手上,热腾腾的茶都凉了,还在说。
万俟雅言扭头看着华君,就见华君上嘴唇碰下嘴唇,全没别人插话的余地。当然,这种情况下,谁能来插话?这不合礼数!
商泱仍是端端正正地跪在那。她是习武之人,小时候练功扎马步一扎两三个时辰也是常事,现在嘛,把扎马换成跪,半个时辰过去,除了膝盖有点微疼外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不过,她对华君算是服了,她只当华君会经商会做人,从来没有想到华君还有这口才,商泱在钦佩华君口才的同时又有点小愤慨:你这是欺负哑巴!
说了整整半个时辰,话茬子还不带重复的。没有人应声,她自说自话居然能说半个时辰还没停的架势。
万俟雅言听华君还没有完的意思,赶紧提醒:“君儿,茶凉了。”叮嘱孩子也不在这一刻啊,而且雪城也不是孩子。她知道华君平时不是话多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多话?不往某方面想都难。
“哦,那换一杯。”华君说罢就要把捧在手里的茶递给一旁侍立的清怜。
万俟珏赶紧叫道:“不能换。”
华君一想,说:“也是,不能换,不吉利。”
万俟珏问:“娘亲,你渴不渴?喝口茶吧?”
华君露出个恍然惊醒的表情,抬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说:“瞧我,光顾着与商泱说话,把这都忘了。”她和言悦色地对商泱说:“你看你,平时也不来我这里走动,想跟你说说话都没个机会,这不,难得遇到你来,话匣子一开就没完没了。”然后吧啦吧啦一大通,最后说到口渴了,把端在手里的茶往嘴里一送,一口气喝下大半。她一看时间,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太过是不是?喝过茶后也不打算再继续,把茶放下,给了商泱一个红包,然后伸手把扶商泱。她以为商泱会膝盖酸疼起不来。结果,人家商宫主有礼有节地一个欠身道谢,再顺着她的托势稳稳地起身,立在那稳当得仿佛完全没跪将近一个时辰的折腾一般。华君瞬间郁闷,内心里有点小炸毛:早知道你这么能撑,我该再念一个时辰的经!
话又说回来,商泱这副身姿跪在她跟前,她要是念上两个时辰的经,让人难堪的意味太明显,会显得自己小气上不了台面不说,也会让珑儿脸上难堪、心里难过。能让商泱在自己跟前跪这么久,还一动都不敢动,她也算是出了气,过够瘾了。华君也没想给商泱多难看,毕竟进了这个家门以后就是一家人。在她的观念里,家,得和睦,一家人得相互呵护。
华君扬起头,语重心长地说句:“你以后和珑儿好好的吧。”
商泱轻轻点头,算是应了华君。她心里很明白华君为什么会让她跪那么久。她和万俟雅言曾经的那段过往让华君心里一直不痛快,如今这样,能让华君把心里的那段憋屈发出来、心里痛快些,那段往事才能翻得过去。华君也算是个人物,从辅佐万俟雅言到治理国家这点上,华君功不可没,能把万俟雅言这样的人物管得死死的,华君也不是没点手腕。在她内心深处,她对华君从最开始的不正视到后来的不待见,再当把华君看作万俟雅言和妻子和如今抚养万俟珏成人的娘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华君一直是对头、对手,虽然她从来没向华君下过手,可在隐约中还是有种不动刀兵不见血腥的暗争。至今天,她们的争斗才算是休止。她和万俟珏能走到今天,她能有家,如果不是华君接纳她,这步不会走得这么容易。从这点上,她感谢华君。华君又是万俟珏的娘亲,养育之恩大过天,为着万俟珏,她得容下华君,容下华君的一切。今天即使华君想让她跪一天,她也得跪,为着万俟珏,为着她和万俟珏能够相守。对商泱来说,她和华君之间的心结在今天了了。一切都了了。
从乾元宫出来
万俟珏心疼地道:“雪城,今天让你委屈了。”跪那么久,还不知道膝盖瘀了没有。
商泱轻轻摇头,比划道:“无碍。”稍缓,她又比划句:“这是应该。”如今她和万俟珏在一起,往后是她们俩的人生,曾经的人,华君和万俟雅言,对她而言只是另一种身份——万俟珏的娘亲和小姨。
万俟珏牵着商泱没回凤凰殿也没回蓬莱殿,她带着商泱回到紫微殿外。
紫微殿的地势很高,立在殿前的栏杆处能俯视王城的城墙,俯视城墙外的街道街景以及远处幽岚城的城楼。巍巍壮澜的河山,绵延万里的国土,她们立在这片国土的权力中心的至高点,触眼所及,是天下。
万俟珏对商泱说道:“即使坐拥天下,也要身旁有你才能完整。”她淡淡一笑,说:“若是没有你,身旁空虚,打拼江山都会没了力气。”她转身,面对商泱,笑道:“有你在,让我灭了北魏我都有信心。”
商泱立在那,风刮过,吹过她的衣袂。她望着眼下的宫楼城墙,想到四个字:“宫阙孤寒”。曾经她也在另一头的山巅昂首而立,冷风吹拂着她的面颊,她俯视脚下土地,内心苍凉得犹如远处的苍山孤峰。如今身侧有人相伴,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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