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们需要一起表演一支手语舞。
陆之遥天生就对跳舞一窍不通,不管看老师教多少次,他都没法儿把动作记下来。
眼看着登台的日子越来越近,老师实在是急了,索性让他同桌桑苑给他辅导。
于是桑苑会趁着下课时间,慢慢教他动作。
她做手语动作的时候,陆之遥就有注意到她的手。
小而纤细,让他一瞬间想起一句本来死活背不住的古文。
——指如削葱根。
真是精妙的形容。
那后来,就算他已经把动作全部记下来了,但他还是冷着脸看桑苑愁眉苦脸教他动作。
他觉得他是恶作剧般捉弄人,只是看桑苑在他面前露出挫败的样子很有意思而已。
但深藏的端倪他从未追究过。
陆之遥身子稍微动了下。
他坚信自己绝非故意,手背再次擦过她的手背。
只要他稍稍反过手,就能牵住她。
他半晌没有动作,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等待对方明白暗示之后先动作。
有新的烟花升起。
这次距离他们极近,就是近处居民楼的住户放的。
一群年级更小的孩子跑跑闹闹冲过来,从他们中间穿插而过。
桑苑往旁边让了让,再一想,对纪亦嘀咕一声,往前面走了几步。
陆之遥怔忪着扫一眼,桑苑那只手已经放进了大衣的兜里。
再往上抬眸,纪亦紧随在她身边,靠得很近。
他眼睛也同样闪亮着,嘴角带着纯粹的笑。
莫名的,陆之遥生出些奇怪的感觉。
——这两人都没说话,但是他俩之间有种让别人插不进去的气氛。
任别人率着千军万马,还是带着尖兵利刃;任世界针锋相对,还是危机四伏,他俩都会这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坦然面对。
两个人一起。
他皱了皱眉,很快把脑袋里面的想法抛开。
最近日夜颠倒的生活实在是太混乱,居然让他昏沉沉地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太离奇了。
想太多了。
那两人又不熟。
***
纪亦停在烟花上的注意力并不多。
事实上,博喻英中每年也会有烟花夜。
一来是为了庆贺学校今年取得成绩,二来是宣传手段,三来是能振奋人心,激励莘莘学子。
学校的烟花比这个有排场多了。
他觉得自己看个两三眼就够了——他真想直勾勾地看桑苑啊,桑苑眼睛倒映着烟花的时候,肯定特别漂亮。
但现在不能。
他只能偷偷摸摸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此时此刻应该说的话。
“新年快乐。”
桑苑视线收回一些,也同样说:“新年快乐。”
纪亦抿抿嘴,到底收敛不住,挟了淡淡烟火味的夜风一拂过,他笑容就舒展开。
桑苑看他酒窝愈来愈深,撞撞他:“你笑什么?”
他个子高,稍微低下头和她说话:“你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说法。”
“什么?”
“新年第一天做了什么,一整年都会做什么。”
“嗯。所以呢。”
纪亦毫不掩饰他的期待:“我俩现在在一起,是不是说,我们今年一整年也能天天在一起?”
桑苑笑一声,像小恶魔一样挑了挑眉,慢慢说:“纪亦同学,你是不是睡太晚脑子不清醒了,什么我俩,这里可是有整整六个人。”
纪亦嘴角垂了一下,略一思索,又振作起来:“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没回答,也不看她了,眼睛注视着闪耀的天空。
桑苑小指被他碰了碰。
紧接着,像是一鼓作气,他手贴上来,手指扣在她手背上,将她手紧紧攥住。
手心贴合在一起,暖得不可思议。
她拇指甚至能感觉到他手掌下骨骼的线条延展,然后停在指根的关节处。
纪亦没敢看她,喉头滚动,心脏跳得飞快。
他感觉脸上也很烫,但他还是佯装着淡定自若的模样,一本正经。
“现在就不一样了。”
***
桑母在她开学前两天回了广东。
临行前叮嘱好多次,让桑苑暑假的时候,和老太太一起来广东玩。
她笑着答应下来。
《白夜行》里说,失去某种东西,并不意味着能回到当初没有这种东西的状态。
她能理解这句话,现在更有些切身的体会。
火车渐行渐远,她心中五味杂陈,搅一起泛出涟漪。
开学要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学典礼。
春季开学比秋老虎时期舒服多了,桑苑精神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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