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萧!这不是小孩子在打架吵闹,更不是你逞强的时候!”羽然挣扎起身,拉扯着秦以萧的衣带,如果此刻她还有力气,一定要将秦以萧打晕,再五花大绑丢进房里不可,她怪秦以萧的不懂事,觉得她一定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不是逞强。”秦以萧回头望向羽然,“我只是想要保护我的妻子,我们成亲了,就在刚才,不是吗?”
“你只是白白送死而已,没有意义的……”
“那就一起死好啦。”秦以萧说的风轻云淡,好似这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内容,就像是许多次夕阳下,她摆好碗筷说,羽然,吃饭了一样自然。
她甚至还给了羽然一个宽慰的笑容,无声的告诉她她并不害怕。
阿却站在丰衍身后实在是想不明白秦以萧是怎么想的,他是一个杀手,见过太多人因为惧怕死亡而出过的各种丑态,他想不通,怎么还有人明明可以活下来,却还要来送死的。
“你会后悔的,傻瓜。”羽然放软了语气,她清楚秦以萧的脾气,倔强起来就是一头笨牛。
她上前握住秦以萧的手,和她十指相扣,预料之内的,感受到来自对方手心的温暖,秦以萧回握住羽然的手,拉近两人的距离。
“臭老头,动手吧。”羽然说,语气里听不出波澜。
丰衍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觉得他认识的那个小女孩是真的变了,坐在皇位上的她竖起所有的防备,像是火焰,耀眼炙热,旁人无法靠近,否则会被她的温度烫伤。
现在的她有了新的色彩,对她身边站着的人卸下防备,有了温润如水的一面。
水利万物而不争,褪去了戾气和争强好胜之心,也许,想做边境小镇一个普通人的话并不是谎言。
给别人一个新生活的机会很难么,丰衍问自己。
沉默了许久,丰衍轻微的叹了口气说,“不要留在胤国了,到最远的离国去,只要皇上的人寻不到你,我也未必非要赶尽杀绝。”
“老头子你……”羽然露出惊讶的神情,在她的印象里,丰衍固执的像块石头,从来都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阿却,我们走。”丰衍转身离去,阿却无声的跟上。
走出去一段路之后,阿却才开口问,“相爷,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为什么又放了?留着女皇,将来可能会变成大麻烦。”
“那就真到变成麻烦了再说吧。”丰衍说,“可能是人老了,优柔寡断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要不是我的理想,其实我和她是可以成为朋友的,虽然必定经常拌嘴。”丰衍将手袖进袖子里,扬起无奈的笑,“因为这个理想,我似乎失去了很多朋友。”
“相爷……”
“好啦,不是伤感的时候,回去喝长莺居的青阳魂吧。”丰衍拍拍阿却的肩膀,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今年二十岁,也跟了他二十年。
月光清冷,披洒在地面上,像是铺了一层薄银。
秦以萧和羽然还站在院子里,两人的手还紧握在一起,本来做好了死的准备,结果敌人来了又走,今夜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她的意思是,只要我们离开胤国,去离国,就不再纠缠了么?”秦以萧问。
“是。”羽然答她,“没有想到,他会改变主意。”
“那我们就去离国。”
“你舍得么,这里的一切。”羽然只是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便已经有了感情,何况是这人。
“是舍不得,可是必须舍得,你不是曾经说过这是我的家,你借住进来么,那等去了离国,我们住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家……这个字眼无论何时听起来都令人温暖,羽然笑着说,“好,我们的家。”
“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傻?”羽然看着秦以萧,“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啊,你本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看这个世界,听说青阳的最南边终年被寒冰覆盖,木绒国的尽头有望不到边界的海,站在离国五丈原抬头,可以看到浩瀚无垠的星辰大海,还有很多很多……”
“可是,再也看不见你了,世界纵使再美好又怎么样呢?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你这算是在表白吗?”羽然笑着,她难得听木头说这样深情的话。
“我、这是,只是……”秦以萧语塞,将视线移到一边。
这人就不能诚实一点么?羽然叹气,刚才还英勇的像个战士,现在又成了一只蜗牛,一碰就躲回壳里。
“回房吧,难道要在这里站上一夜?”羽然说。
“恩。”秦以萧点头,搀扶着羽然往回走。
起初秦以萧只是搀着羽然的手臂,后来干脆伸手过去揽住她的腰,让她把身体的重量交到自己身上以减轻负担。
如此亲近的动作,羽然俏脸一红,侧目看去,秦以萧表情坦荡,才知这人心无杂念,倒是自己想多了。
重新将屋内的蜡烛点上,羽然坐于床沿,秦以萧站在一侧,四目相接,竟是有些尴尬。
“我去打点水。”最后是以秦以萧的逃离作为结局。
羽然靠着墙,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看来若是自己不先主动,要等顽石点头,怕是一辈子也无望了。
秦以萧打了清水,收拾了一下两人的狼狈形象,一切妥当,准备把水拿出去倒掉的时候,听到羽然叫她,“秦以萧,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放下手里的东西,秦以萧回身,走到羽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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