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冬天,北利国已经下了第一场雪,将那枯黄的苍原隐藏了起来,虽白雪皑皑,却让草原比下雪前有了更多的生气。雪地上时不时有成群的动物向南迁移,往年就有这种现象,但今年特别多,雪地上经常能看到布满了各种动物的脚印和粪便。
北利国的都城原是在靠近水晶国的王庭城,在南下失败后,不得不向北迁移了两千多里。新都城被称为“北王庭”,而原来那个都城——王庭城,自然而然就叫做“南王庭”了。南王庭虽地处富庶、咽喉之地,但北利国主力已失,并且一支水晶国的主力军队,就驻扎在王庭城南不远处(实际上早已退到长城上),随时会让南王庭成为一线战场。将都城迁移到荒凉、寒冷的北王庭,实在是北利国王庭的无奈之举。
北迁都城,对刚满十五岁的托烈来说简直是个灾难,这是一个荒凉寒冷的地方——背靠深山荒林,前接渺无人烟的草原荒地,并且离他一心向往的水晶国的夕家村越来越远了;但作为二王子,只能随父王和自己的哥哥——太子托安,依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向北迁移。南王庭留下了姐姐和妹妹驻守。
二十年前,自己的父王托利趁水晶国内乱南下入侵,势如破竹,但八年后却出人意料地被水晶国的一支私人武装——狮王击败,不得不退回国内。随着水晶国南方叛乱的平息,水晶国开始兵锋北指,虽然没有进攻北利国,但依然让自己的父王忧心忡忡,随后作出了迁都的决定。虽然有众多大臣认为天子守城更有效,但父王的决定谁也不能改。而如今,北王庭筹建近七年了,主城还是没建完——主城面积竟然是南王庭的两倍!大家(包括父王的行宫)依然住在帐篷里。毕竟国力有限,却要建如此浩大的工程,财力贫乏,所以工程开开停停,一直拖到了现在。
但随着几位巫医的到来,形式正逐渐扭转……
“冰封术?……你以前听说过吗?”躺在火炉旁正在烤土豆的托烈,问身边躺在长椅上的年近七十的老国师都昌,但回应的却是一阵鼾声。
“得,老家伙,又睡着了!”托烈嘟囔着站起身,将身上的灰色羊绒斗篷盖在都昌的身上。在炉中又加了点柴,靠近火炉,嘘嘘着吃起了香味四溢的烤土豆。
“跑到这山沟里,能吃上烤土豆就不错了!”托烈满足的心想。原来,王庭早已下令:寒冬漫长,任何平民不得随便宰杀牛羊,必须经当地官员批准才能屠宰,违者立斩!于是土豆、松子等替代了羊肉,但衣食的紧缺,使许多牧民被迫到冰虎山的深林了去冒险。于是,托烈下令组织了大量牧民从冰虎山的森林了开辟了一条道路,一直延伸到了人迹罕至的冰狼山,在哪里他们发现了冰狼山那规模庞大的永久冰冻洞窟。
新都城背靠冰虎山,对面是北利河支流——东叉河。河两边、山上各种枯树、松树有很多,柴草倒是不缺。但这里的冬天寒冷而漫长,每年冬天都有大量的羊畜冻死。于是作为王庭负责民事的二王子,托烈不但带头吃起了土豆,连自己的帐篷也成了“羊圈”——帐篷里很快将塞满至少三十只羊!于是自己和年迈的老国师都昌住在了一个帐篷里;而自己的哥哥托安——未来北利王国的继承人,自然负责军事,但仅是管管民兵而已。真正的财权、军权依然掌握在他们的父王手里,因为父王最信任的不是他们兄弟俩了,而是那几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以名叫多贤为首的那五个巫医。
吃完土豆,洗完手,托烈走到帐篷左边的窗户处,那儿布置了他的书房——一个书架、一套雕花檀木桌椅。桌子上笔、墨、纸、砚规整的摆在右旁,桌中间是一张羊皮纸地图,左边是一块硕大的来自水晶国的淡黄色的水晶,足有鹅蛋那么大,放在一个牛角支架上。实际上除了水晶和羊皮纸地图,其他物件包括那红木书架和书都是来自水晶国的——父王南下掠夺而来。
他轻轻捧下那水晶,淡淡的黄色让他感到温馨、平静——这水晶是一年前自己离开夕家村前夕月送给他的礼物。三年前,国师都昌身染重病,连那几位巫医都束手无策,后来经那五位巫医的头目多贤地指点,知道了南方水晶国夕家村有位能包治百病的从远西域而来的巫女。于是托烈以北利国商人儿子的身份,化名薛兴,带着十几名打扮成伙计的御前侍卫和多贤,护送着“父亲”都昌,以求医问药并经商的名义来到了夕家村并一住就是三年。虽然北利国人从小就学水晶国的语言,但托烈的水晶国语言并不纯正,而三年后他说的跟当地人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刚到夕家村时,夕月还不到十岁,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哥哥夕风才十七八出头,托烈才十二岁,他们如亲兄弟姐妹般的生活在了一起。经过那名叫思冉的巫女三年多的治疗,国师的身体大有好转,但由此,托烈就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夕家村了。
三年的共同生活,托烈和夕月、夕风已经有了兄妹般的情谊,但分别的时刻很快就到了。分别前,夕月送给了托烈这颗水晶和一张羊皮纸地图,并希望托烈能到地图上的一个地点去看一看,因为这个地点在北利国的腹地,只有托烈能够去;而托烈送个夕月一把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匕首。
当然,至于秘密跟随托烈的巫医首领多贤的种种异常行为——好像对巫女和夕家村的每一个人有着天生般的敌意和厌恶——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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