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能狠心瞒着我。
“这是刚煮好的饺子,趁热吃吧。我回去了。”姚木清把保温桶和蘸料递给他。
姚歧手忙脚乱地接过,见她转身要走,下意识就抬步跟了上去。
姚木清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无声询问。
――还有事吗。
姚歧看懂了她的意思,心里痛的要裂开。这是他的女儿,是他的血肉,本该被他捧在手心含在口中呵护宠爱着长大,可他却缺失在她最重要的成长阶段,本该亲密无间的父女,如今却宛若陌生人。
“我……”
想留住她多说会话,又害怕说出什么让她不高兴,心情忐忑不安,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以往口若悬河的姚教授,第一次发现自己嘴笨成这样,噙泪的眼看着有些可怜。
“姑――吃饺子啦!”
沉默又尴尬的气氛被鲍小宝一声嚎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鲍美丽压低的声音,“小屁崽子你吼什么吼,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让你叫你姑了吗?!”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自己宝贝儿干嘛去了吗?真是气死她了。
鲍小宝委屈死了,他看他爸都开始摆碗筷了,他姑还没回来,就自告奋勇出来叫她姑吃饭,哪晓得他姑奶那么凶,居然揪他耳朵!
姑奶坏坏!
“那个孩子是?”姚歧想起了那个小男孩,听他对她的称呼,他就知道自己想岔了他和曼丽的关系。
“他叫鲍小宝,我哥的儿子,我侄儿。”姚木清说。
姚歧点头,目光仍落在她身上。
他真的很想跟她多说说话,什么都可以,只想她多留一会儿……
“我,我……”
姚木清静静地站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耐心等他开口。
――就算没有感情,他也是她父亲。
万金油般的理由,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她对他有那一份耐心,或许这就是血缘吧。
“我能……留一个你的手机号码吗?”他目光透着希翼,甚至有些卑微的望着她。姚木清受不了这样的注视,无波无澜的心蓦然一疼,跟针刺一般难受。
干涩的喉咙哽了两下,报出一串手机号。
她拒绝不了这个请求,狠不下心打破他的希望。
准备上楼的刹那,她破天荒补问一句:“记得住吗?要不要写上。”
说完,她差点没忍住扇自己一巴掌,多什么嘴!
姚歧却很开心的笑了,把号码复述一遍,小心翼翼问:“是这个吗?”
姚木清点头。
……记忆力真好。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姚歧才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中的保温桶,表情来回变换,想笑,却哭出了声。
暖色灯光下,冒着热气的饺子看着鲜嫩可口,他眼眶红成了兔子,一口一个,吃的又慢又享受。
错过了女儿人生中最重要的二十年,他这一生终将遗憾。
姚歧很清楚,已经成年的女儿,不会再如小时候那么期待父亲了,相比接受一个都她来说全然陌生的人,还不如这个人如往前的二十年一样……继续缺席。
姚歧一点都不怪她会有这种想法,他只觉得心疼的厉害,那是他的女儿,他丢了整整二十年,想要用余生弥补疼爱的挚宝。
只希望,她还能愿意给他一个机会,除此之外,他已经别无所求了。
今夜,注定无眠。
吃完饭已是夜深,鲍熊带着鲍小宝主动要求送温雅母子回家,而许袂则在阳台给母亲和他叔叔家的长辈打电话祝福,原本热闹的客厅,顿时就剩下母女二人。
鲍美丽偷偷打量已久,没忍住开口:“你就没什么感想想要表达一下的吗?”
姚木清看她一眼,甩掉鞋,窝进柔软的沙发里。
鲍美丽心里就跟被猫抓似的,痒的不行。姚歧那王八蛋臭不要脸一声不吭就搬来她家楼下,她能不知道他什么想法?就他那派正经作风,倒是不用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可她自己就很贱贱了,偏偏就吃这套,每次看他一本正经下的可怜兮兮,那心就该死的不听话心软。
当年,那人在外人面前就特别能端会装,校草学霸的光芒迷倒了多少学弟学妹啊,只有她知道,这人私下是个什么样。
这辈子,她心中排行第一最害怕的就是姚歧的目光。
――可怜兮兮的目光。
以前虽然说过,认不认他,都由女儿自己做决定,她不会干涉。
可这人吧,私下说得再硬气,真面对那人的时候,还是受不住。
鲍美丽深知,自己这一生,早在二十年前就栽的彻底了,所以当初在看见姚歧出现的时候,她才会既愤怒又悲哀,她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一个人难过。
“他,挺好的。”姚木清终于开口。
小时候期望的父亲,他一定有着温暖宽厚的肩膀,像大树一样的身高,能给她遮风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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