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林简一侧,他做了一个请人的动作,神色如常,然而苏廉嚣张的气焰立刻便下去了一截,眼睛也有些闪躲,“哥。”
苏穆应了声,没有多余的言语。苏廉硬着头皮往过走,襄灵动作慢了些,还被他拉了一把。
入目的是一座屏风,依旧是绣了满扇桃红的那个。苏廉现在还记得大婚前几日,母亲过来布置新房时说这是贺新婚之喜。
然而此时此刻,苏廉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他刚刚在侧边站了,便发现屏风两侧都放了席子,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原是提前便已经拉出些了。
“这是在家里,条件有限,不过我们只是简单聊聊,应该已经够了。”苏穆走过来,声音与平时没有多大的不同,末了又示意,“去坐吧。”
林简本在书案处,眼下拿了灯盏过来,刚才的较量,自然是看清了。他朝着身边的襄灵示意,于是二人依言在两侧坐了。
屏风的两侧,各有一个影子,眼下几乎是要重叠在一起。
林简紧接着便收到苏穆的示意,他把灯盏放在一边,知道问询马上就要开始了。
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也紧张了起来。不知是为这二人,还是为他自己。
设屏风这招实在是太狠了,两侧的人互相看不见,却又能听到对方的声音。既害怕自己说错又害怕对方说错。双重的煎熬压下来,能坚持很久的人想必不会太多,尤其是苏廉和襄灵,不过是雏鸟罢了。
林简正胡思乱想着,等耳边有了声音,这才意识到问询已经开始。苏穆问了什么他没有听到,于是愈发地站直了些,意图集中精神。
朝着他这边的正好是襄灵,林简望过去,发现对方绞了手指。
“十九那天,奴婢确实跟襄芜回去了,当时奴婢非常虚弱,全靠襄芜照顾。她看起来很高兴,但又很担忧,还问奴婢对这孩子有什么打算。我实在不知,当时也是这么回答她的。襄芜没说什么,给我带了药和枣回来。”
苏穆站在屏风侧边的中间,站住没动,“我是问当夜你在哪里?”
襄灵许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阵势,声音里立刻便掺了抖动,“奴婢休息了一会儿,就回了西院,此后的一夜,都没有出来。第二天有人来找,这才知道襄芜她出事了。”
“那滑胎的药怎么说?”苏穆适时点火,果然襄芜愣了一下,还没说什么,对面的苏廉便拔高了音调,“你这贱婢……”
林简被这里面的怒气给听得咋舌,然而声音倒也立刻断了,想来是苏廉也意识到这并不是任他出气的西院,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这孩子的去留,不是你能考虑的事。”
襄灵看起来更加的小心,缩了一下没动,苏穆的又一个问题便追过来,“看阿廉这样的反应,对药的事,事先应当是不知情的。那么,十八那日,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是奴婢胆大妄为,得知自己怀了身孕,就要挟二公子给我个名分,他气不过,这才打我。”
说完这句,襄灵慢慢抬头,林简和她的目光对上,生出打一个寒颤的准备,却也强迫自己冷静,“那么,应该是孩子出生对你的益处更大吧。”
“是。”襄灵继续去绞手指,苏穆也接了话头,“十八的当天我回到府中,得知你们的事,第二天襄芜便出了事。而你又说自己一整夜都没有回去,那么那药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你在凶案发生后又去了现场?有没有看到襄芜倒下去是什么样子?我记得襄芜扶你的时候我也在,当时你身上的衣服并不厚,断然没有把那么多药都带在身上的可能。”
苏穆的问题愈发犀利,就着烛火更是添了几分迫人。
襄芜张了张嘴,只觉得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她的肩膀都有些颤抖了,“奴婢断然没有回去,一次都没有。那药,是在之前放回去的。奴婢当时怀疑自己有孕,就去了医馆,药也是那个时候抓回来的。”
“那你既然觉得自己可以母凭子贵,那么又买了这药岂不是自相矛盾。”林简忍不住追问一句,又朝着襄灵看。而对面却传来了声音,“你这贱婢,竟有这么多花花绕绕的心思。”
哦,这次倒是多说了句,林简倒也乐得看戏,更盼着苏穆加紧再添一把火,好浑水摸鱼。
“住口。”苏穆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没有冲上前去打人,他换回了之前的问题。
“十九那天,我一直在西院。被禁足这种事,府里上下都知道吧。至于为什么,兄长心里应该更清楚。”
时隔多日,旧事重提,苏穆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怨气。林简在旁边,能够很清楚地看见他绷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又立刻放松了。
然而还不待苏穆问什么,苏廉倒是嚷嚷起来,“哥,你喜欢林恬姐吗?”
“我们在谈案子,这个问题与案子无关。”苏穆心下一跳,林简也即刻朝着这边走,他去抓人的手,感觉到掌中一片温热,还有些细汗。
苏廉为什么这么问?一时之间二人都有些摸不准。
“有时你们真让我觉得厌恶。”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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