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大厦将倾
长铭:我这么机智亲爱的你知道吗?
逸景:我知道你又调皮了!
甘标早起收拾停当,正欲出门上朝,却料想不到家中仆役惊慌失措来报,说甘仪到了。
“宰相大人不上朝离去,光临寒舍,莫非想给下官训导一番?”甘标撩起一甩衣摆,当仁不让地于主位上落座。
甘仪倒是并未计较悠悠然端起茶盏,言笑自若地说道:“尚书何必如此尖酸刻薄?你毕竟是本官亲生兄弟,手足情深,自然不想看你逢人尴尬。换做本官是你,今日早朝一定好好告假,在家休养才是。”
甘标眉头一拧:“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夜三才胡同失火,接连烧了几家,无一人生还。”甘仪抬眼,看着甘标脸色越发惨白,轻声问道:“甘尚书以为,圣上今日要以何等罪名惩治洛江红?”
甘标已是面如死灰。
甘仪神情冷峻地看他一眼,放下茶盏,漠然起身,作势拂袖而去。
“站住!”甘标用最后的力气一拍扶手借力站起,“你还知道什么?!”
“你说呢?”甘仪转头看他,“官场二十年,你依旧愚不可及。当初那一刀置你之兄长于死地,可有想过,若没了我,你早早就被顾小舞等人扫地出门!”
“你……”
“为时晚矣”,甘仪微微抬头,倨傲而视,“你自作聪明,多番挟制,谁能料想顾小舞若无此等魄力,苏盛意如何将大业托付?”
言罢也不看甘标面容呆滞,兀自离去。
屋内寂静良久,门外守候的仆役终于忐忑问道:“老爷,上朝……”
“滚!”
甘标一声怒斥,将仆役吓得连滚带爬而走。
直到天子退朝,顾小舞才往甘标宅邸中去。分明是朝阳高起的时候,可室内幽暗,不过偶然偷窃了光影,乍一看去朝阳亦可为夕阳。
甘标颓靡地呆坐在椅子上,也无人知晓他这般姿势过了多少时间,无人问津这种沉默是否手脚麻木。
他只是在顾小舞踏入房中时,说了一声:“你居然来了。”
“下官今日早朝听得变故,故而前来探望尚书大人。”
甘标没有应答。
“事出蹊跷,恐怕洛江红一事已然暴露,大人莫要担心,圣上并无责怪之意。”
“少在此处惺惺作态!”甘标终于双目赤红地嘶吼道:“洛江红的罪名还没定下,就有侍从自宫内传来消息说是你为本官说情,才令本官幸免于难!你分明是早早得到了消息,却有意为之,再来故作好人!什么为本官殚精竭虑,从谣言那件事开始就是你从中作梗,在本官面前伪装无辜!”
“甘尚书!”顾小舞高声呵斥一声,甘标便是气得浑身颤抖,也不敢多发一言,“此事无凭无据,休得信口雌黄!”
“哈哈哈哈哈……”甘标含泪大笑,虽衣冠楚楚,也模样狼狈,“你哪里会留下半分证据让本官追查……即便本官握有证据,还未得见圣上,就让你弃尸荒野了!”
“大人知道最好。”顾小舞冷冷说道:“莫要忘了是谁让你活到今天!”
“你不杀我,是何居心!”
顾小舞并未应答这一问,反而换了个缓和的语气猫哭耗子地安慰道:“大人即便失去了几人心腹,可手上权臣如云,谋士如雨,好生经营,你依旧是户部尚书。”
“这说当真嘲讽……即便有人大难不死,早已成了你的门庭之犬!外人以为本官无感同样,可你我心知肚明,洛江红这般死去,本官便成了风中残烛,孤家寡人!”
顾小舞不予同情,抬脚就要出门离去。
“顾小舞,你当真铁石心肠……为了权力富贵,连自己的女儿也一并葬送……”言语之际,甘标不知何时落泪而下,无论其中情由如何,必定不是为顾小舞与顾玉儿。
“你看错了自己,也看错了我。”
“那你为何不处置我!”
“你就自己想去吧,本官等着你晚年而终!”
逸景听闻七营长求见,头也不抬地便允他入宣武阁,正当长铭左右踌躇之时,逸景先行开口说道:“如果是洛江红幼子一事,就不必说了,本官早已知晓。”
“啊?”长铭很是吃惊,“您怎么会?”
“你以为你让楚广良去处置此事本官就一无所知?”逸景收起手中文书,随意抛掷桌案一边,“若是料不得你们这几个营长在想些什么,本官也不要坐在这宣武阁中了。一个两个都是这德性,索性大事无差,稚子无辜,本官也就视而不见了。”
长铭在堂下诧异地望着他:“其他营长也有此作为?”
“而且不是第一次了”,逸景一脸麻木地回答,继而感慨道:“其实并无不可,这些孩子尚且襁褓之中,换做任何一人,若是杀之,必将于心不忍。丑话说在前头,但凡牙牙学语之子,不可再放,也莫要心存侥幸,当本官不问不查,若他事再敢携带,本官立杀不赦!”
“是,下官不敢!”长铭连忙行礼称道。
逸景不置可否地说一声,忽而想起什么,道:“公事暂且如此,和你说些私事。”
“私事?”
“大侄女今天该到了,你晚上可有闲暇?我做些饭菜,和她一聚如何?”
“是媛熙吗?我方才已经见到她了,只不过她说你即正在忙碌,便暂且莫要打扰,回屋里稍作歇息。”
“你见到她了?”逸景兴致冲冲地自主位下来,到了长铭身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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