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皇帝的面骂皇帝,皇上怎么不生气呢?众大臣面面相觑,但都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赵昺扶着木婆婆,道:“婆婆骂得好。婆婆,杀郎中的人已经抓到了,您说该怎么处置呢?”
老婆婆一听杀郎中的人抓住了,急忙问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赵昺一挥手,孟汉拖着杨怀过来了。
“就是他。”赵昺道。
老婆婆一看是这人杀了郎中,举起枣木拐,劈头盖脸就砸了下去,一边砸一边骂道:“我打死你这个坏东西!我打死你这个坏东西……”
“我是奉命行事!我是奉命行事!”杨怀叫道:“爹!陆丞相!石将军!你们救我啊。”
在杨怀被绑起来的时候,杨亮节就感到大事不妙。现在又这个情形,儿子的性命只怕是保不住。
“皇……”杨亮节口称皇上,就要出来求情,却被文天祥一把捂住了。
陆秀夫整整衣冠,跨出人群,来到杨怀身边跪下,抬起头来,摘下帽子,露出满头白发,叫道:“嫂夫人,命令是我下的,你打死我吧。”
木婆婆举起木拐,一拐打下,砸在陆秀夫头上。一股鲜血立即从陆秀夫额上流了下来。但要再打第二拐时,却看清面前这个人,跟自己一样都是须发皆白。这一拐就砸不下去了。
“说,你说!”木婆婆浑身颤抖,道:“你为什么要下那样的命令?”
陆秀夫道:“嫂夫人,我错了。请你再打。”
这个时候,赵昺也走了过来,挨着陆秀夫跪下,道:“婆婆,我就是你骂的那个小皇上。我没管好他们,婆婆你打我吧。”
赵昺一跪,所有的大臣和禁军,呼啦啦全部跪倒。
“你……你……”,木婆婆指着赵昺,最后唉然长叹道:“打,婆婆我就算打死你们,又有什么用啊?人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人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说着黯然转头,就要离去。赵昺膝行两步,拽住她木杖,道:“婆婆别走,我们一起想办法,救还活着的人。”
木婆婆慢慢转过头来,道:“小皇帝,你说的是真的?”
赵昺道:“是真的。请婆婆相信我一次。”
木婆婆道:“唉,也只有相信你一次了,你可别哄骗我老婆子。”
赵昺道:“我哪敢骗婆婆?”说着正要爬起来,脑袋突然一阵眩晕。再挣扎了一下,突然一头栽倒。
迷迷糊糊中,只听到一阵惊呼,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
赵昺被伊娃喷了一脸的鲜血,加上又情绪激动,竟是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染上了瘟疫。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很长时间,也仿佛很短,当赵昺再次醒来,缓缓睁开双眼时,见到的却是张世杰和江无忌两张欣喜万分的脸。
“皇上,您可是醒过来了。”张世杰睁着通红的双眼,笑道:“这一觉,睡了半个月呢。”皇上染病昏迷,陆秀夫飞船告诉了张世杰,张世杰即刻赶来,守在皇上床前,已有十来天了。
江无忌背过脸去,偷偷擦去眼角的泪花。
赵昺挣扎着要坐起来,江无忌和张世杰两人赶紧扶着,让他半坐了起来。
“我去端粥。”江无忌声音还有些咽声:“皇上想是饿坏了吧。”
“江统领也是昨天才好起来。”张世杰道:“这一次瘟疫,可真是厉害。”
赵昺道:“那些村民呢?”
张世杰道:“皇上放心,他们都好得差不多了。严太医根据村民的描述,采到了救命的白灵芝,配了方剂,皇上就是吃了这个方子,才好起来的呢。”
赵昺听说瘟疫能治了,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道:“太傅,崖山方面如何了?”
张世杰道:“风平浪静。张弘范还在修补破船。”
赵昺道:“那就好。有些事情,朕要与太傅商量。”
张世杰道:“皇上大病初愈,还需静养。军政大事,晚些商议也不迟。”
赵昺道:“刚才你说朕睡了半个月?”
张世杰点头道:“是啊。这瘟疫好生凶险,可把大家急坏了。”
赵昺道:“只要应对得法,瘟疫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朕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先病倒了。这次能醒过来,也算侥幸。”
张世杰道:“皇上是天命所归,什么凶险都会平安渡过的。”
两人说几句闲话,外面江无忌已将皇上醒来的消息传了出去。过得一会儿,杨太后及诸位大臣俱是来到。赵昺着张世杰代替自己谢过大家,只请了母后和文天祥、陆秀夫两位丞相进来。
杨太后亲自喂赵昺吃着热粥。赵昺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文相、陆相,那天晚上,朕当着众臣之面,责怪于你们,你们可有怨朕?”
陆秀夫赶紧道:“皇上,是臣等糊涂。皇上圣明,臣等心服口服。”
文天祥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奏折来,呈给赵昺,道:“皇上,臣等这几天深刻检讨,拟了这一份请罪书,请皇上过目。”
赵昺接过来打开一看,几位重臣的名字都在上面。张世杰排在第一个,自请撤去太傅衔和越国公的爵位。文天祥和陆秀夫排在二三位,自请犯了枉顾黎民之罪,恳请自降丞相衔。石文光、杨亮节也请旨降罪。最后一个是杨怀,国舅请旨,夺去他一切衔职,发配至厢军中效力。
赵昺看罢,合上奏折,略一思索,道:“依朕的本意,那天晚上就会当着老婆婆他们的面,砍了杨怀的头。只是后来朕病倒了,他倒捡了一命。依朕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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