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的流失,祖师祠堂内的光线也变得更加暗淡,江洛天的身影已经来到了最后一块牌位面前,距离头顶那一方小小的窗户只有不到半米的间隔。他停下脚步稍稍喘息了一会,抬头看向窗外,大树的枝叶在无规则的晃动着,透过枝叶的阳光也被切割的支离破碎,明晃晃的混成一片,让江洛天的眼睛有些刺痛。
他眯了眯眼睛,转过头不再向外看,刚刚拿起供桌边最后一块牌位,“嗯…”一声长长的宛如呻吟般的声音在供桌旁边的地上传了出来。江洛天吓的跳了起来,双手一松,牌位在空中打了几个滚撞到供桌的一角,向地上跌去。
江洛天大惊,急忙伸手抓向牌位,却不料一只枯瘦如柴、骨节粗大,皮肤上有点点黑斑的手从地面上闪电般伸出,一把握住了空中的牌位。这只奇怪的手缓缓缩了回去,一个沙哑,仿佛硬物刮擦般的刺耳声音在祠堂上空回荡着:“小子,你是打算把老夫砸死不成?”
江洛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哇”的一声向后跳去,另一边的舒断沐听到他的叫声急忙跑了过来,关切的问道:“江师弟,你怎么了?”江洛天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手指着前方,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舒断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烟雾之中、微弱阳光下,一道身影渐渐清晰,满脸皱纹,神色枯槁,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头发乱蓬蓬如同鸟窝,眼睛内瞳孔和眼白已经完全混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尸体。
舒断沐好像习以为常的样子,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带着不满又无奈的腔调说道:“苍老前辈,您怎么又出来吓人了。”
看上去异常吓人的老者没有理会舒断沐,只用那浑浊一片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江洛天,看的他不由往舒断沐的身旁靠了靠,一只手不自觉的抓住了舒断沐的衣袖。
老者好像察觉了江洛天的小动作,嘎嘎一笑,道:“小子,你怕我?”江洛天无意识的点点头,老者停了一下,忽然仰头大笑,却是清越激昂,隐隐有金戈铁马的气势,震的祖师祠堂索索发抖,有积年尘土飘落下来。
良久,声音转而低沉,渐渐的呜咽声响起,变作嚎啕大哭,然后哭声慢慢静止。老者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牌位,小心翼翼的放在供桌上,没再说一句话,推开江洛天和舒断沐,踉踉跄跄的走出了祖师祠堂。
江洛天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都是伤心人啊…”
江洛天一路走,一路回想着刚刚的一幕,破旧的祖师祠堂,心事重重的舒师兄,还有疯疯癫癫的奇怪老者,都让江洛天的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这座后山,在这青云门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返回飞云峰的山路上,从这里开始,已经偶尔可以见到青云弟子的身影,或冥思打坐,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让他有一种回归人间的感觉。
正自胡思乱想间,远处出现一个人影,一边奔跑过来一边招手呼喊道:“小天。”江洛天抬头望去,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来人正是周大同。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盒子,眼睛不时四处张望,神神秘秘。
走到江洛天身边,周大同问道:“小天,我刚刚去了别院没找到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洛天微笑道:“今日执事堂安排我去打扫后山祖师祠堂去了,我这不刚刚回来。”周大同惊讶道:“什么祖师祠堂,我怎么没听过?”
江洛天笑笑,没有回答,看看他手中的食盒,道:“周大哥,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有空闲了,又是偷跑出来的吧?”周大同嘿嘿一笑,没有继续追问,道:“你还真猜错了,今儿三位师兄一同回山,师傅高兴,就让我早点休息了。”说完,他晃了晃手里的盒子,低声道:“小天,你还没吃晚饭呢吧。”听周大同这么一说,江洛天这才觉得腹内饥饿难耐,他摸了摸肚子,道:“从早到晚我还没吃一口饭呢,你这么一说,我是真的觉得饿了。”
周大同大怒,骂道:“执事堂这帮家伙,整天就知道让人干活,连饭都不给吃,真是要把人活活饿死才甘心,不行,我找他们理论去。”声音极大,引得周围的弟子纷纷侧目。
江洛天急忙向四周点头致歉,死命拉着周大同沿着一条僻静无人的小路走向一座低矮的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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