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外。
灭了马家,后续还有些收尾工作。本地大户之间多少都有些姻亲关系,虽则当时马家一倒,这些人自己也跟苍蝇似的扑了上来,一个个落进下石,吃得不亦乐乎、满嘴流油,但事情平息下来之后,他们对云阳卫所的能量到底是心存忌惮,难保越想越怕,届时狗急跳墙,又做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因此林可便请诸桂县令的亲信木师爷代为活动,在云港酒楼开了一桌席面,算是稍事安抚。各家大户都派了人,来的至少也是一个近支宗亲。曹家与朱家的族长更是亲自到场。
当曹家那六十来岁巍颤颤的老头借敬酒的名义,和林可拉了会近乎,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林可后续增兵练兵意图何为的时候,林可非常诚挚地告诉他,云阳卫所始终坚持和平发展的方针不动摇,致力于与各位乡贤一起维护诸桂繁荣稳定的社会大局,绝不允许再有任何如马家一般的犯罪势力和个人破坏诸桂安定和谐的大好局面。云阳的增兵行动是官军为了增强力量,更好地保护大家的生命与财产安全而开展的,增兵不针对任何第三方,请不要妄加猜测,更不要对号入座。同时也希望各位乡贤与云阳相向而行,共同为诸桂的未来更美好而贡献新的更大的力量。
不管各家大户们信不信,反正林可是信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还有谁敢不老实,那就是不作死不会死了。暴力不一定能解决问题,但一定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终于压服地方上一票缙绅,林可心情不错,索性没有坐马车,而是一路走回了卫所。
这些天来又有一批新招收的青壮到了,人数达到数千,给卫所注入了新的生气,也同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这些人不可能都是光棍,这么拖家带口的涌进来,云阳卫所里顿时多了一大帮老人妇女与儿童。
谢中奇主管民政,将上千家属一一甄别,按照体力与性别分成几个类别,以此为依据安排工作,有的去开荒,有的去种田,有的则负责挖水渠造房子。这项工作极其繁杂,谢中奇天天忙得脚不着地,却仿佛找到了实现人生意义的途径,总是红光满面,见谁都是一脸乐呵呵的微笑。
如今卫所里良田阡陌,屋舍俨然。说到造房子,因为青砖太贵,制作又耗时,林可花时间做了几次试验,索性将上辈子早被淘汰的土法水泥给弄了出来——不过就是把石灰石、粘土磨成面儿,煅烧成熟料后再和砂土混匀了用。这玩意儿以前农村砌台阶垒猪圈的时候会用,但因为强度跟真正的水泥没法比,后来渐渐就被淘汰了,可放到古代却焕发第二春,成了不折不扣的神器。全凭这水泥,林可麾下的将士在今年冬天,总算不必住到处漏风的茅草房了。
云阳军训练艰苦,连日剿匪又带来不少伤亡。但林可一向赏罚分明,死伤者也都有相应抚恤,卫所里的生活更是一日比一日红火,人人心中都有盼头,少有人会喊苦喊累的。因为军队上下待遇极高,就连没被选入军中的军户民兵,甚至周边地区的佃户百姓也纷纷前来,希望能够在云阳军中谋一份职务。
僧多粥少,林可便用了淘汰制,每月一次考核,正规军中若有连续两次不合格者便会被降级成民兵,空缺出来的位置由民兵队中表现优异者顶替。有了竞争便有了压力,军中因此人人争先。林可又重新编排了军队架构,编制分为营、队两级,100人左右为队,五队为一营,队以下仍为传统的什伍之制,指定十一、李飞、许三子,还有一个叫明晨的当地军户为营长,随后将最先征召的三百人打散,作为骨干安排进各个队中。这批人对她的忠诚度最高,有这样一批基层军官,云阳军几乎成了她的私军,算是真正掌握在了她的手里。
海寇不知何时就会来袭,林可对此心知肚明。日子蒸蒸向上,却还远不到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她不顾谢中奇的反对,硬是挤了一大笔钱出来修筑海岸边上的工事,又从当地渔民手里买了不少木船以备不时之需。此外,军队扩建,为了能够在战场上更好地传递信息,林可决定替云阳卫所设置一面军旗。
旗帜扮演着发号施令,区别敌我、身份、地位的重要作用,一旦定下,以后就很难更改了。
林可对此非常重视,但她身上什么艺术细胞、艺术细菌、艺术病毒都没有,只好把这事给压在了谢中奇身上。谢中奇十分给力,虽说忙得头顶生烟、嘴角冒疱,却还是拍着胸脯将此事应下,说是过几天就会给出答复。
答复果然来得很快。林可刚从酒楼回来,便见到谢福急匆匆地在找什么人,看到她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林大人!”谢福几步窜过来,扯着林可就往民政办公区域拉:“我家少爷找您呢,说是上回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当真?不愧是大哥,能者无所不能,这些事到底还是要靠他。”
林可笑着打探:“军旗你见过了吗,长什么样子?”
“金红色的,可威猛了。”谢福乐滋滋道:“上面还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那么——大,那么——壮,打死个把狼啊老虎的不成问题,少爷说了,那叫貔貅。”
貔貅?
听上去挺不错的,林可暗中点点头:“几个营长都看过了吗,他们怎么说?”
“哦,那群家伙这会儿都在少爷书房呢。”谢福下巴一抬,骄傲地回答:“都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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