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猜到了,那还露出那么生气的样子,害得我为了安慰你……”我忿忿地扭过头。
亏,亏大发了!
“我生气其实是气自己啊。”她淡淡地说,冰冰凉凉地指尖摸着我额心,眼神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失落,“那个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总是害的你受伤呢?如果按照计划进行下去,我最终得到的,是不是一个遍体鳞伤的你呢?”
我搂住她,柔声说:“我不是说我心甘情愿了嘛。”
“可我不愿意啊。”她轻声说,“芷若,在明月山庄那次,你以为我要放弃,其实我只是在激你。而看到你额头伤口的时候,我是真的想要放弃了。但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
“你说你爱我。”她说,眸光璨璨如星火,“看着那样的你,我突然觉得,就算是遍体鳞伤也好,我一定要得到你,要跟你在一起。”
“嗯……”我庆幸之余,又很疑惑,“那为什么给我留了那样一张仿佛默认了恩断义绝的字条?”
“加深你的愧疚啊。”她似有所指地笑了,“不然,我要怎么顺理成章的对你这样那样呢?”
“……”我又想咬她了,“那你后面为什么又跟我道歉,放我去塔里?”
“因为我算了算时间,是时候让你逃出去了。”她说,“关于这一部分,我得跟你从头解释一遍。”
“你这个人太倔,倘若我逼你,把你强留下来,肯定不能长久。只有让你自己愿意才行,但是你那么迟钝古板,等开窍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所以自明月山庄后,我开始着手策划,首先要让你亲口承认你喜欢我,其次要让你意识到我有多么爱你,最后要你愿意抛开世俗偏见和民族大义与我在一起。”
她把所有安排向我和盘托出:在武当向张无忌要求的三个承诺中,其实完成了两件。第一件是要陨铁脚镣,以保证我从万法寺脱出后不会乱跑,一定会去找她;第二件事是询问张无忌从十香软筋散的毒中恢复所需要的时间,以判断我逃出时恢复了多少功力,能否潜入汝阳王府。
去往大都的最后一天,她在我脖子上留下吻痕,让我去见师父师姐,逼迫我承认自己的心意。
那十来天,她借着我的愧疚将我困在床上这样那样,让我没有办法运功逼毒,顺便占尽便宜。
与此同时,她监视在苦头陀和张无忌的动向,赶在张无忌赶来救援之前留给我时间。让我趁能她“大意”溜出万法寺,为了斩断锁链潜入汝阳王府,刚好“撞见”她被王保保逼问。
所有她和我的消息,还有汝阳王与汉人勾结的假传闻,都是她特意透露给王保保的,就是为了让王保保主动充当临时演员,好让她在我面前掏心掏肺。
话都是真话,她只是挑了个最容易让我心疼她的情景说了出来,逼我做出决定。
当我跟她说要远走高飞时,她的计划就已经彻底成功了。之后我自以为的胜负,其实在她看来一点都不重要,不论我能不能救下塔中众人,她都会随我离开,甚至连后路都已经安排好了——比如这座卧龙山庄。
我想了很久,“所以你让我了对不对!那个叫召米的小乞丐是你的人!还有你早就知道苦头陀是奸细,却还是给了他机会偷解药!”
“是啊。八年前就知道了。”她笑着比了一个高度,“你从书房的后窗逃走时,虽然摞了书当楼梯,高度却还是差了一段,肯定是有人在窗外拉你才能上去。之后我调查手下众人,直接就确定了是苦头陀,甚至猜到他是明教的高层。至于解药,本来就是要给他们,不然我总不能真全杀了吧,那你肯定跟我没完。”
“那神箭八雄……”
“做个样子给我哥而已,其实只安排了两个人,就算没有你师父,其他人也会有办法的,他们没那么弱。”
我听罢皱着眉毛沉吟,越想越不是滋味。赵敏见我不说话,拉住衣领凑上来撒娇,神色中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芷若~你答应过我不生气、也不后悔的。”
确实,如果是别人,被这样一步一步机关算尽,一定会觉得很害怕,进而质疑先前的决定。
可说到底,所有的抉择其实都是我自己做的,她与其说是在算计,不如说是在赌。包括现在的坦诚相告,都是在赌我对她的情足够深,赌我会不顾一切地选择她。
把自己放在天平上与其他东西衡量比较,在不安中等待结果的过程一定很不好受吧,就像现在的她这样。怪不得那天在汝阳王府,一句简单的“我错了”就会惹得她掉眼泪。
“你啊……”我无奈地环住她,视线借着月光细细描绘她纤细的眉毛、灵动的双眼、挺拔的鼻梁和红润的双唇。明明是这样精致的容颜,现在却染上了忧愁,只因为爱上了我,才受尽委屈。我连忙柔声道出内心的想法,“这段时间很辛苦吧?对不起,我真是太不开窍了。”
她扭开头,侧颊和耳尖都染上了羞涩的粉红,“也还好啦……喜欢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所以我连你不开窍的地方都一样喜欢,也早做好了被拒绝甚至被放弃的准备。还好,你总能在我预想之上。”
“是说今天的那两句话么?”我尴尬的摸了摸侧脸,“结果还是搞砸了。”
“心意到了就好,没想到你也有那么直接的时候。”她带着淡淡幽香俯身压过来,月光如水,一缕秀发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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