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寒冻出微微青白,愣是一声不吭跟没事人一样,随手把空调关了,“看把孩子急得,这当爹的太不是东西了!”
这是把宫戚也算在跑了爹的行列!
大少爷丝毫不想领会临时队友的好意,手指蠢蠢欲动,忍不住想用指关节撞击付丞雪的额头,念在洁癖作祟,随身携带的手帕忘在外套兜里,没东西包住拳头,只能可惜作罢,这时短信再次响起。
【稍安勿躁哦,哥哥大人~】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宫大少。
宫戚从倒车镜里看到某人冲司机露出感激的笑容,略微抱歉地道,“谢您了……还有,您小心点,我不想他知道我们跟着他。”
车厢渐渐升温,宫戚明知某人在做戏,却突然感受到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感觉。
“放心吧您喽!”大叔爽朗地说,“保准没问题,咱二十年的驾龄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翻开手机里收到的表情图,把呲牙的兔子脸编辑到那串陌生来信号码上。
命名:表里不一的小骗子。
往日里宫戚最看不起的,就是两面三刀谎话连篇的人,最看不上的,是那些前仆后继想要抱大腿的人,最看不入眼的,就是自以为拿捏住把柄来威胁他的人——偏偏这三点少年都占全了!
椅背挡住的这个男孩,才十多岁。
当然,他并不是会傻傻地认为年幼者就一定单纯无知,就像他一直笃定坏到骨子里的人即使变成该“尊老爱幼”的老不死们,依然不值得同情,从他上幼儿园起,那些堂兄弟们也没见一个省心的。
这人的手段不算高杆,往日遇到这种爱说谎爱演戏瞎献殷勤的小孩他连余光都欠奉。
宫戚。
外文名:戚尔曼德·l·龙德里希。
他祖父是政界砥柱,外祖是德国贵族老爷。从出生起,就经历了小丑们花样百出的巴结讨好。他的隔壁的座位是献媚者的战场,面对各种抱着书本过来说“好巧”的同窗,他看一眼安排座位的老师……这也只能安生一个学期,下一次,总会有插班进来的新老师和新同学不信邪地重施旧计。
他吃饭总会遇到人多拼桌的“尴尬”同窗,参加宴会就总有“冒失”的人失手撒酒,换衣服也偶尔会有“纯真青涩”的女孩“走错房间”。
那些毫无新意的搭讪方式都成了日常的一部分,从疲于应对,到随心所欲。
他逐渐只在贵宾间用餐,参加酒会就在脸上挂上闲人免进的牌子,用视线把人逼退三尺,谁走错房间就让她暂时无脚可走,落在脚边的手机饰品面不改色地一脚踩碎,别奢望他有闲心追着送去,顺便让那人多一回请客的理由。
要说这么身经百战,必然不会把一个少年的小伎俩放在眼中。
可就是这搭讪姿势太奇特,手段太玄妙,做法反差得充满糟萌点——当然,宫戚不会承认他严肃的性格会接收到“萌”这个信号。但总归是意外之“喜”,虽然微末到连嘴角弧度都撑不起一毫。
宫戚私人手机上联系用户不超过二十,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把号码发给一个认识不到一小时的陌生人。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或许是在他波澜无惊的生活里,少见的一点趣味惊讶,毕竟哪怕是这件绑架案,他也产生过早有预料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o36——
前后两辆车停靠在山脚下的村庄边,来往人流稀疏。
前面车辆下来三五个人,各个牛高马大生得健壮,提着巨型行李箱,约莫是能装下个孩子。
宫戚目光深沉地看向行李箱,从周围不断降低的气压就可以猜出并不像脸上表现得那么平静,付丞雪抚平鸡皮疙瘩,付了车费随后下车。
察觉有异的匪徒嫌疑人猛然转头张望,宫戚表情平静地移开视线,全神贯注地欣赏起风景。
付丞雪咂舌,果真所有生活在权欲名利漩涡的早熟二代们都是演技派,要不所有干不法勾当后不幸被抓包连亲爹都捞不出的二代们面对媒体,怎一个声泪俱下哭得悔不当初,让群众恨不得一把屎糊上:你当你现在哭得跟小白兔一样,我们就忘了你当初坑爹狂霸的嘴脸,我们就是得了全体选择性失忆症候群,也不要试图拉低人民群众的智商好不?!
不过,这些绑匪的智商好像真不怎么高。
付丞雪遗憾地看着几位缺乏敬业精神的绑匪施施然离开,宫戚目光森森地转回视线。
双方人数悬殊,宫戚没有冲动地打草惊蛇,掏出手机,顺带飞速而轻飘飘地让视线在付丞雪头顶飞过,他确信那视线里充满鄙夷,宫戚绷起比付丞雪头顶最翘的一根呆毛还高出一掌的下巴,对着拨通的电话说了自打接触后最长的一句话:
“派人过来。”
这四个字可掷地有声,仿若凶器。
付丞雪如果具有“特工素养”这一技能,一定能听出另一个含意。
如果它是一个词:杀气。
如果它是本韩国耍帅小说:《惹我,你就死定了!》
如果它是一段淘宝热卖宣传语:棺材当天直达包邮哦,您要几个亲?买一送一打,童叟无欺!
…………
说起汪少,也是个妙人。
虚十六岁接管星娱乐试手,没两天就被宫戚釜底抽薪的狠招伤了元气,商战上落后一筹,还拖累小舅赶回来收拾残局,颜面大伤,就想着在旁的地方找回场子,这不,就瞄准了蒋络。
汪少砸坏无数桌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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