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起。抱着琵琶的蒙面女子,从楼上缓缓走下,在舞台中间坐了下来。
“阿花。”阿常紧张站起来,却被蓝星辰拉住,对他道,“先看看。”
听得琵琶声如玉珠落盘,优柔响起,阿花泉水般的声音唱来,“若那,花不飘零水不流,谁能呼云唤作雨,沁透花心。”
楼里叫好声一片,可这歌词,让女子听来,好是羞涩。纪敏低下头来,手中随意抓了个桌上的杯子,正要喝着。
那杯子却被蓝星辰一把抢了过去,“不是不喝酒么?”
纪敏抬眼看了词,怎么这么羞羞?”
蓝星辰却嘴角一勾,差些笑了出来,“都是唱给这花楼里的男人听,自然露骨一些了。”
二人正说着,台下的男人们开始骚动起来,有人喊着,“花姑娘,跟我回去,歌只唱给我一个人听!”
台上的阿花媚眼流离,看了看男人,又摆着头,清唱起来,“落花不语,该等春风再来。”
又一个人喊着,“我!我养你一辈子!”
阿花眼神从他身上扫过,“雨落成冰,雪落封城。”
“别理他们,花姑娘我尚未娶妻,你跟我回去,我此生只娶你一个!”
纪敏偷偷对蓝星辰道,“花姑娘她,好讨人喜欢啊!”
蓝星辰却笑道,“花酒场子里,男人的话,怎么能信?”
阿常坐在一旁,手里的拳头捏得紧,被蓝星辰看了出来,见他凑去阿常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连纪敏都没有听见。
阿常听了蓝星辰的话,便起身走开了。
纪敏凑来他跟前,好奇道,“你和阿常说什么了?那么神秘?”
“没什么?”蓝星辰咳嗽了两声,“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阿花一曲唱完,抱着琵琶半遮面。
老鸨上了台,对台下众人道,“哎,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今夜,花姑娘的chū_yè,开价,一千两白银!”
“什么!”纪敏惊讶,“一千两,还只是chū_yè?!”话没说完,便被蓝星辰一把捂住了嘴,“小声些。”
台下众人有几人,竟是马上举起了手来,“我买了!”
另一人接道,“我加到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纪敏看着心急,拉着蓝星辰的衣袖问道,“怎么办呀,星辰?阿花要被人买走了!”
蓝星辰细眼扫下,镇定如常地看着纪敏道,“敏敏,再等等。”
他话音未落,花楼里忽地扬起一阵妖风,将柱子上的绸罗掀了起来。
老鸨惊讶,“怎么回事?”张望了一圈四周,却发现,是楼上一扇窗户被风吹了开来。老鸨忙张罗着下人,“快去把窗户关上!”
忽地,又是一阵风,从另一个方向吹来,这回,卷着些砂石,纪敏忙伸手去挡。
抬眼望去,又是一扇窗户被风吹了开来。
老鸨抓狂道,“你们快去,把那些窗户给关上啊!”
大风,灌进了楼子里,吹翻了些许杯盏,众人忽地惊呼起来,“怎么这么大的风啊?”
“怎么会这样?”
“花姑娘?你…”
纪敏顺着众人的注意力看去,台上的花姑娘的面纱,竟然已然被大风吹走了去。那面纱,在舞台上空缓缓飘扬。却只见得台上那抱着琵琶,低下头来的花姑娘,满是烧伤的脸,曝露在众人面前。
一片唏嘘声响起,男人们忽地散了去。
花楼里的仆人们,终是将窗户关好了。
老鸨着急着,拉着一个个要离场的男人们,“哎,李公子,王公子,别走啊,不是要买花姑娘的chū_yè么?”
可那些好色相的公子哥们,哪里肯再看台上那个丑八怪一眼?
蓝星辰站起了身,走到老鸨面前,“妈妈,我愿为这花姑娘赎身。”
老鸨一脸谄媚,“哎呀,还是公子有眼光,这人娶回家中,又不一定要用来看不是?”
蓝星辰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送到老鸨面前。
老鸨谄媚着接了过来,数了数,可顿时变了脸色,“三百两?”
蓝星辰道,“就三百两。”
“这花姑娘可是我们的头牌姑娘,就三百两为她赎身,公子,你叫我这生意怎么做啊?”
蓝星辰却道,“诶,妈妈。头牌是头牌,不过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你不妨等等明日,看看有没有人再愿意来,听这花姑娘唱歌?”
老鸨叹着气,认了吃亏,“真是不好的运气,也不知哪里来的妖风,还以为今天,能浑水摸鱼把这衰丫头给卖了!”
纪敏却抬头,看见楼上,方才无故开了的窗户旁边,斜靠着一个身影。
是阿常!纪敏顿时明白过来,方才蓝星辰,凑在阿常耳边,讲了些什么。
蓝星辰接着问道,“怎么样,妈妈,花姑娘给我,这银票,就归你了?”
老鸨却只好道,“行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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