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过去了,要紧的是江南水患——这可关系到他们自身的腰包。
赵皇后一向提倡节俭,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表功,把省出的银子拿来做善事。岂料她终究慢了一步——高贵妃不知怎的劝动了娘家人,拿出十分之一的家资作为赈灾款项,成德帝为此大为褒奖,不止连着在她宫里歇了五日,还让各府命妇们进宫向她参拜致谢。赵皇后听了这个消息,气得连掀了五张桌子。
傅瑶听后却只是置以一笑。高贵妃要大出血那是她的事,成德帝要褒扬她也是应该的,有什么值得生气?
至少在傅瑶看来,几句轻飘飘的赞语,能换来许多真金白银,可真是一笔划算的生意——成德帝才是只老狐狸。
傅瑶自己也象征性地捐了些物资,虽然没有多少——元祯给她的赏赐虽然颇丰,可傅瑶的位分毕竟只在太子良娣,若骤然拿出许多,旁人反而会疑心她的钱财来路不正。因此傅瑶便乐于做做样子,转而一心一意守着自己的小金库。
冬天一来,傅瑶比平日更加懒散,更加连门都不出——外边天寒地冻的,走几步路就一哆嗦,实在不是好去处。
可是懒惰的结果便是长肉。傅瑶每日看着镜子,就觉得自己的脸庞一天天圆起来,很快要变成那十五的月亮。尽管有这具身体的底子在,再圆也难看不到哪儿去,可毕竟减了几分姿色不是?
秋竹小香也劝她多出去走走,说先帝有一位万婕妤,就是这样只吃不动,结果孩子在腹内长得像个胖冬瓜,生产的时候怎么也下不来,为此吃尽了苦头,最后还难产而亡。
傅瑶被她们说得毛骨悚然,虽然有些怀疑这故事的真实性,可到底有些畏惧,没事也常在殿里走走。可屋内就这么大,怎么走也就几步路远。因此为了得到更好的锻炼,傅瑶挑着一个阳光晴好的冬日,带着秋竹小香一齐往园中去。
御花园的梅花已经开了,也有腊梅。
其实比起梅花,傅瑶更喜欢腊梅的香气,因为更加醇厚——也有人说是一股酒气。但鉴于梅花乃高洁之物,且听说怀孕初期,太过浓烈的香气闻了不好,傅瑶还是错开步子往梅园去——她也不想被人贬成口味粗俗。
这样的冬日,即便是阳光灿烂,妃子们也不会往御花园来——除非能见到皇帝。岂料傅瑶才一进角门,就看到一个梳着高髻的老妇人在梅树前站着,头发都白了,看去总有花甲之年,她身旁还站着一个老嬷嬷。
这老妇人衣着不凡,虽称不上富丽,看去却都是上好的料子,且她身上自有一股凌然气度,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傅瑶侧着颈,低声问道:“这是何人?”
小香瞅了一眼,很快回道:“回主子,这位是寿康宫的太后殿下。”
太后啊。
傅瑶记得这位太后娘娘并不是成德帝的生母,只是养母,且与成德帝并不十分亲近。成德帝的生母是在他成年后亡故的,先帝才将他交与当时的江昭仪抚养,后来为使成德帝继位名正言顺,又立江昭仪为继后。
既是继室,皇帝又非她亲生,难怪江太后在宫中的地位有些不尴不尬。加之皇帝早就成人,心中自然更惦念自己的生母,对这位养母虽然恭敬,也只是恭敬罢了。江太后也很识趣,皇帝亲政后就退居寿康宫养老,六宫事宜都交由赵皇后打理,她只偶尔点拨一两句,余者并不操心。
这样一位太后,难怪六宫妃嫔都不趋奉她。
傅瑶却渐渐有了一个主意。
她在宫中生存,傅家的势力指望不上,最好再为自己寻一个别的靠山——赵皇后即便不像从前那般讨厌她,也永远不会将她视作自家人;至于元祯,他毕竟是一个男子,不好管内宅的妇人琐事。
太后可就不一样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终究有这个名号在,她毕竟是宫中群女之首,若能巴结上这一位……
傅瑶的思绪飞速转动起来,她搀着侍女的手,款款上前,向那老妇人施礼道:“臣妾参见太后殿下。”
老妇人纹丝不动。
莫非是个聋子?还是耳朵有点背?可就算这样,眼睛也能瞥见呀!
傅瑶有些奇怪,再度福了福身,“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安。”
老妇人这才稍稍转头,用一双尖削的眼睛看着她,“你是新进宫的妃子?哀家怎么从没见过你。”
她敏锐地看向傅瑶的肚子,已经有微微的凸起,“嚯,怀着龙种还敢出来晃荡,你胆子倒不小。”
傅瑶脸上一僵,宫里的人说话都这么直接么?
她可不能加深这位老妇人的误会,忙挤出笑脸道:“太后误会了,臣妾并非陛下的嫔御,而是住在太子宫的良娣傅氏。”
“原来如此。”老妇人冷淡地瞟了她一眼,兀自转身离去。
留下傅瑶呆立在原地。
怎么是这样?她还指望借着这个孩子跟太后多说几句话呢,说好的老人都喜欢小孩子呢?
秋竹忧愁的扶着她,“良娣……”想劝她不要灰心,却发现根本无从劝起——这位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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