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来,当初为太子选良娣时,京中那么多显宦,为何独独指定了傅家?且是傅家最不出众的二房之女?
只怕皇帝暂时不想太子与重臣结交。她若在这件事上操之过急,只恐与皇帝心意相悖。
看来此事仍需慢慢筹谋。
赵皇后想清楚这层,反而镇定下来。见成德帝并无搭理她的意思,遂起身告退。
她忽而想起一事,“尚宫局来报,说贤妃偶感风寒,抱恙在身,陛下今日可要去看她么?”
成德帝不是个喜好美色的君主,于后宫亦称不上多么热衷。他这人严谨到极处,连嫔妃侍寝都有一定的规律。譬如今日,便是去贤妃宫中的日子。
“既然病了,就好好歇着吧,朕去淑妃宫里。”成德帝伸了个懒腰。
“是,臣妾知道了。”赵皇后施礼告辞。
她方才那句话,是询问也是试探——试探皇帝对她这位表妹的态度究竟如何。倘若贤妃真得帝王疼惜,如今病了,成德帝更该去探望。
可他却二话不说,立刻改去周淑妃那里。
看来贤妃果真不为陛下所喜。
皇后简直说不出心下是高兴还是失落。她当然不希望贤妃太过得宠,但两家本是亲眷,同气连枝,贤妃不得圣眷,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可是贤妃贯彻了草包美人的本质,在成德帝眼中简直如摆设一般了。
倒是周淑妃,看着文文静静的,容貌既比不上贤妃,家世也拼不过其他几位妃子,成德帝反而时不时会想起她来。
能够吸引男人的,究竟是什么呢?
赵皇后默默吁了口气。
郭贤妃当然不是真病,而是装病——像她这样心思粗疏又精力旺盛的人,本来就不容易为病菌侵害。
可是郭丛珊已经在宫中住了好几日了。纵然妃嫔亲眷入宫,往往也是当日即回,贤妃怕再留下去,会惹得众人议论纷纷,所以才找了个风寒的借口,这样郭丛珊便有理由侍疾了。
她留下来当然是为了太子。
傅瑶回宫后的生活与之前并无太大不同,每日吃吃睡睡,闲时侍弄花草,偶尔心血来潮领着秋竹小香做些针黹——做得好不好又是一说。
她很少出去,因此也见不着郭丛珊的面,就连贤妃那里也用不着她——反正侄女儿比什么都亲切。
倒是元祯常常都能见着——他每天去给皇后请安,十有八九郭丛珊都在那里,也不知怎的这样巧。
元祯回来便向她吐槽,“简直阴魂不散。”
傅瑶想起倩女幽魂。她笑道:“必然是郭小姐的爱慕之心感动了上苍,老天爷才指引她来到太子殿下身边。”
元祯便要伸手掐她的脸,“好啊,你还笑我,你自己想想,要是有个男人每天追着你不放——还长得不好看,你觉不觉得烦?”
傅瑶认真想了想,嗯,还真是有点烦。不过她总觉得太子对郭丛珊的相貌有些夸大其词——根本没那么难看嘛。
也许太子殿下是重度颜控。
对于一个颜控来说,这种事就是天大的麻烦。傅瑶觉得自己有必要出一份力,“殿下若是不嫌弃,我来帮殿下这个忙。”
“真的?”元祯惊喜地抓着她的肩膀。
“嗯。”傅瑶点了点头。只有女人才能对付女人,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元祯立刻抱住她,呵呵笑道:“孤就知道,你果然在吃她的醋——是因为太在意孤吧?”
傅瑶抖了抖眉毛: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吃醋了?
次日傅瑶就来探望生病的郭贤妃。
郭贤妃歪在枕上,云鬓蓬乱,脂粉不施,伪装成一副病弱的模样。
郭丛珊仍是家常素淡装扮,她捧了一碗白粥端到郭贤妃唇边,皱眉道:“娘娘这些时日一直饮食清淡,不知怎的总不见好。这粥是我听了太医嘱咐,特意加了药材煎煮的,娘娘热热的喝下去,怕是能好得快些。”
傅瑶看着那碗白粥,颜色胜雪,怎么也瞧不出加了中药的痕迹——郭丛珊的谎话说得很好嘛。
她觉得干站着也挺尴尬,便殷勤地伸手,“娘娘,让妾身来服侍您吧。”便要接过那碗薄粥。
“不用。”郭贤妃皱着眉头,很快一饮而尽,许是怕她发现其中的端倪——其实不然,郭贤妃只是觉得嘴里没味儿罢了,这些日子天天喝粥,半点儿荤腥都不见,人都快烦死了。
郭丛珊取过旁边铜盆里的巾帜,动作轻柔的为姑母拭去唇边残渣,比侍女还小心周到。
郭贤妃感激说道:“多亏珊儿在这里,不然我病了这些日子,他们那些蠢奴才不知会将宫里折腾成什么样。”
“哪里,珊儿有幸侍奉姑母,才求之不得呢。”郭丛珊说道。
傅瑶听她们姑侄俩互相吹捧,也出言说道:“这正是贤妃娘娘深得人心的缘故。昨儿我去永福宫见淑妃娘娘,淑妃娘娘也说要来看望,只不得闲。”
贤妃下意识问道:“她为什么不得闲?”那个周淑妃,无儿无女的,不是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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