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好上许多,可臣女所求的只是一个清清正正的名分,无关其他。”
赵皇后听得呆住,若说这女孩子是用这些话来胁迫她,倒也不像,看来真是这么想——但,真会有人这么想吗?宁愿守着贫窘,也要维持本心。
在乱世,这还可说是品行高洁的象征;可是放在这富贵又平安的皇城,说这种话的人一定是傻子。
江诚如依旧恭敬而服帖的跪着,大约有些吃力,肩背微微的晃动起来。
郭贤妃看了一眼,说道:“娘娘,先让江姑娘起身吧。”
皇后从沉思中惊醒,生硬的说道:“起来吧。”
江诚如方才站起,仍向屏风走去,打算完成方才未竟的工作。
赵皇后烦恼的摆了摆手,“不用绣了,你且回去侍奉太后吧。”
“是。”江诚如福了福身,告退离去。
郭贤妃端起另一盏未动的茶饮,笑盈盈地递到赵皇后身前,“娘娘喝口茶,润润喉咙。”
赵皇后冷笑着接过,“以为长了张漂亮皮子就飞上天了,还想要做太子妃,那样的家世,也不打量自己配不配。”
“大约她真是不甘为妾呢?”郭贤妃含笑说道。
“那也得看是何人的妾。一般人的妾,和储君之妾能一样么?”赵皇后没好气说道,“我看她就是仗着太后撑腰,想从本宫这里讨得好处罢了。”
“不管江氏如何想,那娘娘您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自然由得她去。她不想进这东宫,外头不知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不差这一个。”赵皇后说道。
她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江诚如不愿为太子妾,那是她自己无福,赵皇后可懒得去就将她,至于高贵妃那边……她连太子良娣都不肯,必然不肯为二皇子侧室了,而以高贵妃那个野心勃勃的性子,更不可能将正妃之位与她。
这一点,赵皇后知道自己可以放心。
她扭头问道:“傅氏找太子做什么,你可知何事?”
郭贤妃美丽的面上出现一缕忧愁,“仿佛说是皇女孙病了,突然发热,想找太医瞧瞧。”
赵皇后冷笑道:“想找太医自然可以去太医院,何必巴巴地跑到椒房殿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从前的高氏,不是也常仗着二皇子发病,将陛下拉到她宫里吗?”
这说辞倒跟赵兰芝如出一辙。
郭贤妃沉默了一会,说道:“兰芝也这么说,她原想赶秋竹回去,是臣妾拦住了她。”
“就该这么说才好,否则一而再再而三,真以为这椒房殿好糊弄呢?”赵皇后忽的一滞,硬生生地转过头来,“你为什么拦住她?”
“因为臣妾觉得有些不妥,”郭贤妃凝眸说道,“不管皇女孙是不是真的病了,她总是您的孙女,出于关切,娘娘都应该装作相信。可兰芝非但咄咄相逼,还说等皇女孙真病得不省人事了,再来椒房殿请人不迟,这样猖狂的话传出去,旁人会怎么想娘娘您?倘若太子听了这话,也会觉得您无情无义,这不是寒了母子之情么?”
一番话说得赵皇后陷入思忖。
郭贤妃突兀说道,“娘娘,兰芝这些话是否出自您的授意,如若不是,那她的用心,娘娘就该好好揣摩一下了。”
赵皇后有些迟疑,“可……兰芝伺候本宫多年,她还姓赵……”
“就算她姓赵,她到底不是赵家的人哪!”郭贤妃苦心劝道,“娘娘,您还是好好想想吧,别中了他人的诡计,毕竟,只有太子殿下才和您是真正的至亲。”
她知道赵皇后尚且需要些时间想想,便起身道:“臣妾先告退了。”
出来后,点翠才悄声说道:“这样浅的道理,娘娘您都瞧出来了,皇后娘娘倒不知道。与其天天跟贵妃娘娘轧苗头,倒不如趁早恢复与太子殿下的关系才是正经,瞧瞧,因为傅良娣的事,太子有多少日子没往椒房殿来过了。”
郭贤妃叹了一声,“表姐是身在其中,当局者迷,本宫如今却是旁观者清,自然比她看得清楚了。”
换作从前,她一定还在时时刻刻为郭家的荣耀地位奔走,未必顾虑得到这些。可失宠这一年来,她却渐渐看透了,什么富贵荣华都是假的,哪怕她为郭家耗尽一切,郭家也未必会感激她,只有自己的性命是最要紧的,往后她只要独善其身,必要的时候帮人一把,余者,就不关她事了。
点翠愁眉道:“娘娘如今颇有悔过之念,可傅良娣……她似乎仍对娘娘抱有戒心。”
“本宫以前做了那么多错事,她不放心也是应该的。”郭贤妃苦笑一声,“反正只要本宫不去扰她就没事了。”
她也不打算多么亲近傅瑶,可是那个孩子……那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谁看了都喜欢得紧,她虽只瞧了一眼,已经感受到那鲜活的生命律动。
唉,假如她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郭贤妃低头看了一眼平坦的腹部,叹息一声,扶着点翠的手慢慢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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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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