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尔臻他们是在第二天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到了他们的小院,这个小院已经被林又嫃取名为“草居院”,意为被野草霸占居住的院子。林尔臻相当看不上这么难听的名字,林又嫃死活不肯换。
“说起来,周雨薇和周东怎么没到?”林又嫃突然提到。
“咦,这些人没和你说吗?”林尔臻撇撇嘴,“那丫头倒是想留下来过一过被绑架的日子,可惜她那随从不答应,找到负责人把他们身份一表,对方就放了他们。周雨薇说她老爹当官还不错,一直在中间明则保身,所以对方才这么爽快吧。”
林又嫃点点头表示理解,如果因为她的关系让周雨薇受了罪的话,她心里也难安。
可是余好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在中间明则保身?这话是周雨薇自己说的?”
“是啊,当面说的,就在他们准备送她走的时候。周雨薇还说她可能会回上京,不过我猜她也是一路玩会去的,现在在哪还不知道呢。”林尔臻瞄了坐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艾子言一眼。
“她怎么知道自己被抓和朝廷内部分派有关系?”余好突然问了一句,见林又嫃有些疑惑,解释道,“虽然你说过她也知道了批命的事,可是只是知道批命是你,而那个时候我们明明是处于失踪的状态,这个时候和身边的人一起被抓她怎么就这么确定自己会因为她爹的关系而被释放?”
她这话一出,另外四人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如果我是她,我反而会以为是自己连累了大家。”余好接着说,“你们是在智谛境内被抓的,而艾子言和艾子洛是智谛的商人。你林尔臻虽说是林将军的儿子可没几个人知道,就算了解批命的事也不会直接来找你,更不会一找就是找这么多不想关的人。你们五人当中就周雨薇的身份特殊了些。”
趁着大家不言语,余好又问道:“那个时候你们是在哪里被抓的?我记得之前有叫你们去果庄,按理不会有人发现才对。”果庄是余好在艾家成立后用自己赚的第一笔金买下的,而且除了她和那个已经搬走的卖家之外没人知道。当时给艾子言传消息的时候她还特地画了一张地图夹在里面。
“说来也巧。”林尔臻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躲了那么多天,我们早商定好在某一天让艾子言给我们易容然后一起出去走走。被抓那天是我们躲藏的那些天里第二次一起出门……”
这话一说,连林又嫃都有些发愣。
“果园里的下人都是我一手栽培的老实人,他们只懂种果树,估计连洗衣做饭都做不好。”看艾子言的表情,看来是说对了,余好继续说道,“林尔臻是不会泄露消息的,艾子言和艾子洛更不会,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下人连林又嫃林尔臻是谁、艾子言艾子洛是谁都不知道,更加不可能。”
接下来的话不必说,余好看了林又嫃一眼,没有再继续。
林又嫃自然也知道余好看过来了,可她不敢抬眼看过去。之前余好问起来的时候她还信誓旦旦的说相信周雨薇。她是相信的,可是被余好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
“不过,也不能说周雨薇就是泄密的。”余好见林又嫃脸色不好,像是安慰一般,“可能是果庄的某个下人被买通了,那些人神通广大我们也不是说完全的密不透风。而且和周雨薇一起的还有周东,可能她只是被蒙在鼓里被人利用不自知。”
林又嫃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周雨薇是那个有问题的人。说起来她爹也是大官,从小疼爱的闺女在外这么久难道真的没有联系过?林又嫃从来没有在周雨薇嘴里听到关于周家的消息,所以周雨薇其实是有她自己秘密的联络方式。
“说起来,周东和李思威好像……”林尔臻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右手食指下意识地轻轻在桌上敲着,发出细微又有节奏的响声,“我总觉得他们像是早就认识的,只是一直保持着距离。他们之间很多时候都不用说话,很有默契的感觉。而且那个李思姣……”
“我听余好说,当初还是李思姣先看出我和艾子洛易容的。单看这一点,这人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那个情况下还能心细如尘,哼,如果那还是一般人我还不如羞愧死算了。”一旁的艾子言撇嘴道。这事要不是余好提出来他都快忘记了,怎么说他也是师出名门的,那点技术要是随随便便就被人看破他还要不要脸了!当初艾子洛因为这个笑话他,他原本还打算找李思姣切磋切磋,后来人不在也就不了了之了。
林又嫃听着身边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讲。在上京的那些日子里,周雨薇是唯一一个愿意像余好一样和她相处的人。林尔臻很忙,她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若不是有周雨薇经常来闹上一闹带她出去到处见识,她还指不定会在家变成什么样。可能会心浮气躁地醉心武艺最后走火入魔,还可能一天到晚坐在那张椅子上摸着余好给的那片布胡思乱想……
虽然她一直没有说出口,但她心里对周雨薇一直是感激的。可如今,她又要在心里把曾经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都推翻吗?
是夜,林又嫃和余好和衣躺在床上,两人合盖一张薄被。身边的体温随着时间慢慢的透过衣服抚上肌肤,让林又嫃有些僵硬,可心里却不像之前那般轻松。她想和余好说说,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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