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嫃想,如果她现在脸可以随心而动的话,一定又惊恐又愤怒。这些人是来干嘛的?喂,怎么好端端的抱她干嘛,还是这么羞耻的姿势被一个高个子蒙脸公子抱!还有还有,外面这个桶是做什么的,冒着热气呢,怎么把她放进去啦!是要煮了她吗?!可惜她的穴道没有解开,只能这样在心里叫个过瘾,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浸在热水里。
水温控制得很好,林又嫃在刚进来的时候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的,没一会就松开了,她感觉自己全身毛孔都很舒坦得张着,如果现在能吃点东西的话,就更好了。
林又嫃只是靠在水桶沿上这么想着,就有一个硬物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她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竹杯子,里面盛着冒着热气的水。再顺着拿着杯子的手看去,是一个长得很白净的姑娘。那姑娘对了笑了笑,把水杯递给她示意她喝。
“我很想喝,也很想接过来,可是姑娘啊,我真的不能动啊……”林又嫃在心里喊道,眼睛盯着那姑娘,希望对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声。
可惜对方没有感应到,见林又嫃迟迟不接过去,姑娘疑惑得看了她一会,就转身离开了林又嫃的视线。林又嫃连在心里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最后也不知道在热水里泡了多久,又来了两个姑娘把她捞起来换了衣裳,又是之前抱她出来的那个人把她抱了回去。这次她在床上的姿势不再是平躺着,而换成了坐靠着。那人随手在她身上点了两处,林又嫃就感觉上半身有些麻痒可又说不出是哪里痒。不过她很快就猜到可能是被封穴封得太久,血脉突然活络是会有些不适感。
好在,她上半身能动了,虽然下半身还是不听她这个主人的差遣。
“请问……”林又嫃适应了一下,见没什么问题,又发现之前抱她进来的人还在一边站着,就想问下他能不能给她弄点吃的,就算是水也好。
“稍等。”那蒙脸公子也不等她把话说话,走了出去,没一会就带了一杯水回来。水是温水,杯子和之前看到的长一个样。
“先喝水,不然胃会受不了。”那公子说道,然后又回到之前站的地方站好。
林又嫃双手捧着水杯,虽然饿极但也知道分寸,当初她也被饿过。等身体热了有些缓过神气来的时候,林又嫃突然想到,就这半天来看,除了老婆婆至少还有四个人在这里,之前听脚步声肯定是不止的,有这么多人打下手,为什么她还是没有人来照顾硬是被饿了这么多天?
“请问这里是……”
“圣医。”那人又一次截断林又嫃的话,却再一次成功猜对林又嫃想说什么,“我叫桑蓝,我们都是圣医的仆人,您是圣医的客人,有什么事敬请吩咐。”
“圣医就是之前来帮我诊治的大夫吗?”那个老婆婆吗?既然有仆人为什么没人来理她!不过,说起来在之前的几天她根本没有听到什么脚步声,最多的就是鸟啼虫鸣。林又嫃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刚才被抱出去时余光看到的景象,因为头不能移动,她隐约看到出了房门之后也是没看到天空的,好似经过了一段走廊,然后才拐弯进了放着水桶的屋子。所以,这里是一所很大的院子,里面有很多屋子?
“是我和桑格在山林里发现的你,和你朋友。”那个自称是桑蓝的蒙面公子语气很温和,像是照顾惯了病人,“你朋友身体不好,伤得又比你重,昨天才醒来。”
山林?是指东北亭山,她跳下去那个地方?她的朋友?
桑蓝见林又嫃有些疑惑,于是又详细讲了一遍:“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们都昏迷了。你整个人压在那个比你瘦弱的人身上,那人脸上都被草给割破了,还好有一张面具,不然伤口更加深怕是会留疤。她膝盖骨有些裂开,左脚脚骨断了,右脚本来就有旧伤……本来圣医是不治疗外人的,我们救你们回来也只是想带你们回来碰碰运气,结果圣姑在检查了你朋友的伤势后竟然答应救治你们。”说完,那没有被蒙住的眼睛弯了弯像是笑得很开心,“我真替你们高兴。”
可林又嫃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嘴唇有些哆嗦,连拿着杯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了?”桑蓝有些奇怪,大多数人在知道自己被救以后不是都很高兴,一个劲说着感激的话吗?
“那个,我的朋友,”林又嫃稳了稳心神,“你说的我的那个朋友,她现在在哪?”
“你不必担心她的伤势。”桑蓝有些误会了林又嫃的反常,“她在圣医的院子里,被照顾得很好,伤势虽然比较重但对圣医来说是相当简单的。”
“圣医的院子里?那我在哪?”林又嫃很想过去看看,说不出心里是惊还是喜,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个桑蓝口中的人是不是她以为的余好。余好有易容,脸上自然有面具;余好的右腿有顽疾,是几年前留下的……如果真是余好,她为什么不照她说的做,为什么还要回头来寻她?她当时跳下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管自己的死活,那个地势应该是比较险峻的吧,余好又是怎么找到她的?膝盖骨裂开?左腿腿骨断裂?脸上都是伤口?林又嫃的心像是被很多只手反复挠着。
“你在北苑,这里的病人最少。前几天圣医说要让你静养,所以我们都不准过来。”桑蓝仔细观察着林又嫃的神情,终于想通这个病人为什么不对劲了,“你是想过去看看你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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