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热气腾腾,模糊了视线,陆明舒一时摸不准,谢廉贞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完这句,谢廉贞就不再多说,默默地涮锅,喝小酒。
安静了许久,他突然道:“看来,这里没我的用武之地了。”
陆明舒一顿:“你要走?”
他笑:“怎么,舍不得了?之前还想赶我走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低声说。
谢廉贞搁下碗筷,又饮了一杯,才道:“就像你说的,身为廉贞星君,我总赖在九瑶宫不像回事,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抱歉。”
谢廉贞瞅着她:“你明知道我想听的不是道歉。”
“……”
谢廉贞苦笑:“哎,总不能说句好听的……算了,习惯了。”
陆明舒放下酒杯,从芥子囊里取出一个小包裹递过去。
“这什么?”谢廉贞瞟了一眼。
“临别礼物。”
“哎呀,居然有礼物送我,不枉费走这一遭。”谢廉贞喜滋滋地挑开包裹,却见里面放着几本书,“呃……”
“其他都是虚的。”却听陆明舒说道,“你虽然有王妃撑腰,但最终还是得靠自己。这几本功法,拿回去琢磨吧,应该对你的路数。”
谢廉贞挑出一本刀谱,斜眼瞅她:“这本也是我的路数?”
被他酸溜溜的语气逗笑了,陆明舒挑了挑嘴角:“那个不也是你吗?”
“那怎么一样?!”谢廉贞理直气壮。
可惜,她可不是七真观那些宗主,当即毫不客气撕他脸皮:“你的战力,有一部分来自于他,如果不管他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说。”
“……”谢廉贞一下子泄了气,嘟囔,“我就知道,你喜欢他超过我。”
陆明舒扯了扯嘴角,不跟他争辩。
猛灌了一杯酒,谢廉贞道:“我也有临别赠礼。”
陆明舒挑着碗里的韭菜。
却听他道:“不过不是东西,而是两个消息。”
陆明舒扬了扬眉。
“还记得药老吧?”
废话,能忘记吗?
谢廉贞继续道:“药老那里,你遇到一位婆婆,是不是?”
陆明舒的动作一顿。
“那位婆婆,认得你师祖。”
她搁下筷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廉贞笑眯眯地看着她,终于觉得自己又抢回了主动权:“那位婆婆和你有个约定,如果安全从药老那里脱身,她就告诉你关于你师祖的事。但是,紧接着我们被送去圣王世界,就没来得及。”
“所以呢?”
“你以为那位婆婆死了吧?并没有,他们被王妃的人带走了。”
陆明舒神情一肃,直起身:“快说!”就差上去揪他领子了。
谢廉贞举手:“好好好,我马上说,你别激动。”看陆明舒坐回去,他道,“我回来见过那位婆婆了,详细问了当年这件事。她说,她当年确实在北溟遇到了你师祖,算算时间,是三十八年前的事了。”
三十八年前,那就是师祖失踪那一年!
“师祖是在北溟失踪的?”
“我不知道。”谢廉贞道,“因为她与你师祖分开的时候,你师祖好好的。”
“就只是这些消息?”
“当然不止。我办事,那当然是面面俱到。”谢廉贞顺便夸了自己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和一本小册子。
陆明舒迫不及待地接过:“这是……”
“地图是已知的你师祖经过的路线,画圈的就是她失去最后踪迹的地方。册子上记录的是婆婆的供词,还有我们找到的另外的佐证。婆婆说,临别前,你师祖说过,她不放心徒儿,要回师门了。”
册子不厚,只有二十来页,陆明舒飞快地翻完,又去看地图。
师祖当年的路线,和她差不多。先去的中州,然后转道北溟,从东向西,最后在西端的青鳞州失去踪迹。
如果要回门派的话……
陆明舒的手指一顿。
“阴山……”她轻轻念出这两个字。
谢廉贞目光微沉,点了点头:“如果你师祖抄近路,极有可能路过阴山。”
北溟与西川并不接壤,从青鳞州回西川,要么绕一小段,经水路过中州,要么就是翻阴山。
但因为阴山是当年人蛮两族的古战场,地势险恶又荒凉,凶兽横行,还有蛮族出没,一般人都会绕路过中州,而不会选择翻阴山。
但是,她师祖当年已经出神,据师父所说,在整个门派都是顶尖的。那会儿项宗师余威还在,九瑶宫还称不上没落,门派的高手在古夏还称得上号。所谓艺高人胆大,师祖选择抄近路回西川,也不是奇怪的事。
“你师祖的路线,我推敲过很多遍,她的失踪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被卷入溟河某条不知名的支流,其二,就是阴山。第一的可能性不高,因为你师祖手上有详细的地图,她既然打算回去,就不大可能去未知的区域。所以……”
“她很可能在阴山失踪的。”
谢廉贞点头:“这也正好解释,为什么你们怎么都找不到线索。”
是啊,整个九瑶宫,包括师父,从来没有想过,师祖会是在阴山失踪的。当年师父进入出神,选择去北溟游历,未尝没有追寻师祖踪迹的意思,结果却……
“先说好,我告诉你这件事,是相信你能把持住。阴山那个地方,不同寻常,不要以为自己实力强就一头撞进去。”
陆明舒抬起头:“你父亲是在阴山去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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