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粗鲁的山野女子?阿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气恼,虽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
天色渐渐大亮了起来,帘帐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惊醒了过来。
“到榻上去睡。”
“他怎么样了?”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话确实风马牛不相及。
“没事了,等会儿便有人来接他。”他将她放在软榻上,蹲在她身前,用指腹滑过她的眼下,“你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之后我会让许秋来接你回府。”
阿媛抓住他的手,目光却不自觉地瞟上床上的人:“他……”
“阿媛,听我的,不要急。”他放低了声音,温声说道。
这番话,只有他们两人才懂。
她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眶有些红:“嗯,我不急。”
“乖。”他倾身向前,带着凉意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
“他会好,对吗?”一眨眼,眼泪还不是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
“嗯。”他抬手,拂去那晶莹的泪珠。
“那就好。”她双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挡住了一切。
陆斐知晓她这一夜定是过得很艰难,她与圣上的相遇太过巧合,又太过惊险,起起伏伏,她可能自己都理不清这一头乱绪。
远处,似乎有马蹄声响起,成群结队,阵势不小。
“我还有一些事,办完了便会回府,你好好待着,等我回去。”他交代道。
“嗯。”她点头,闷声闷气的回答。
她听话地坐在榻上,哪里也没有去。他下楼了,楼下响起了众人叩拜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有人上来了,侍卫、太监、御医,大家各忙各的,似乎都没有看到一旁的她。
床上的人被万般小心地抬下了楼,他是万乘之尊,再多的敬意也是应该的。陆斐随着他一块儿离开,走之前看了一眼阿媛,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乖。”他面朝着她,没有出声,但看他的口型她便猜到了。
陆斐在担忧她的处境,她看得出来。因为通常来说,他都不会这么温柔的对待她,偶尔有心情好的时候也是指使着她团团转,更别说他臭脾气的时候。只有现在这样,他担心她,所以不介意一遍又一遍用这些哄小孩子的话来安抚她。
还好,她真的吃这一套。
楼下的声音渐渐远去,木屋四周又恢复了清静。她倒在榻上,用毯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呜呜呜……”
空荡荡的小屋里,一阵压抑地哭声飘了出来。
许秋下午的时候来接她,还是赶的那辆马车护送她回府。她红着眼睛爬上马车,不忘给他拎包袱的许秋道谢。
许秋:“阿媛……”他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自然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许秋哥,我没事的,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好。”她放下车帘子,将自己封闭起来。
许秋悄然叹了一口气,感叹命运给阿媛的挫折实在是太多了。知道了自己的爹是谁却不能相认,这样的感觉不仅是伤心还有憋屈。
她的父亲是万民之父,却唯独不是她的。
回了府,阿媛一头扎进了清晖堂就没有再出来了。陆夫人感到有些奇怪,她自然知道陆斐走的时候带她一块儿走了,但没想到他们竟不是一块儿回来的,且阿媛还如此反常。
“许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夫人召来许秋问道。
“回老夫人的话,老爷就让小的去接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老夫人要是想问什么待老爷回来了自然知晓了。”许秋的回答滴水不漏。
陆夫人也不责怪于他,他是一向伺候陆斐的,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实属正常。
“下去吧,我也不问了。”陆夫人摆摆手。
许秋深感歉意:“老爷自然他的苦衷,请老夫人见谅。”
“朝政上的事情我一概不过问,但这府里的事情他支会我一声也不算过吧?”陆夫人哼了一声,看起来有些不满。
许秋十分后悔自己要去画蛇添足,这陆家的女人,哪个是善茬儿啊!
陆斐深夜方归,一回来便被告知某人已经在书房待了一天,米水不进。
他听完,心中顿时冒了火气,疾步匆匆的杀向清晖堂。
清晖堂一片安静,唯有书房的灯火摇曳。
陆斐推开门,转头找人。
转了一圈,他终于在内间找到了人。她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正睡得香甜。
本来要斥责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他坐在床榻边,看着她的睡容。大抵还是难过,所以脸上还挂着泪痕,不知道是哭着睡过去的还是睡着后哭了。
他坐在床沿上,一声不吭的看着她,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与圣上的相见,其实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不然他为何要费尽心力在猎场周围寻摸了一处好地,还建了那么一座掩人耳目的房子来安置她?只是安排好了一切,连随行的侍卫会跟丢圣上也在他的算计之中,唯独没有料到有人敢浑水摸鱼,趁机行刺杀之事。
他握住了她搭在被面上的手,轻轻地揉/捏了几下。
正如她说的,不管他是官或是民,对她的影响都不大,他仍是她的陆斐。正巧,他也是如此想的,不管她认不认父,成功与否,她都是他陆斐未过门的妻子,这一点,谁都更改不了。
“陆斐?”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鼻音。
“在呢。”他弯下腰,低头用下巴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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