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不动,任他捏着下巴,一双眼睛黑幽幽的。
“怎样?”他轻笑。
“这样不好。”她轻轻叹气,气息如一缕青烟,才升上空中便散了去。
陆斐笑了起来,松开手,摩擦她被捏红的下巴,问:“哦?我们哪样儿了,你说说。”
阿媛知道他又在逗自己,抿紧唇不说话。
这样的沉默不言便是她最厉害的武器,陆斐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闻到了她身上的皂角香,清清淡淡,他道:“放心,本少爷不会白占你便宜的。”
她睫毛颤动,像是被微风轻碰的蝉翼。
说完这一句,他又开始摆弄她的手指,似乎就这样结束了这个话题。阿媛想再追问下去,却又实在没有勇气开口。
他是里正家的公子,是光风霁月的举人老爷,前程似锦。她是不知从何而来的阿媛,被养父拐卖到了这里,身若浮萍,命如草芥。不配,太不般配了。
阿媛垂下头,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4.撞见
阿媛的脚伤很快就痊愈,她再也坐不住了,主动捡活儿来干,生怕自己白占了陆家的便宜。
陆夫人偶尔在院中能碰见这小姑娘,见她勤勤恳恳的,埋着头做着事情,似乎很是认真。陆家的仆人也喜欢她,虽然她不爱言语,但谁还不爱主动揽活儿做的人呢?
“阿媛那小姑娘可真是个实在人儿。”一家人用完午饭喝着茶,陆夫人感叹道,“才这么些天,家里上上下下都挺喜欢她的。”
陆老爷子捧着茶杯,眯着眼,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你是没看到,去年秋收的时候她一个人能当得上两个半大的小子呢。”
“哦?她还会做农活儿?”陆夫人好奇。
“瞧你说的,她不做这些,吃穿哪里来?”陆老爷子说道。
陆夫人既惊讶又叹息:“这孩子,不容易啊……”
一旁全称不语的陆斐搁下茶杯,说:“儿子还有事情要做,二老慢用。”
陆老爷子叫住他:“等会儿,为父这里收到了一封信,是从洛阳来的,你随我到书房来。”
陆斐微微颔首,跟着陆老爷子去了。
陆夫人见父子二人出门了,转头问一旁伺候的老嬷嬷:“你说,我把阿媛留在府中如何?”
“夫人心善。”老嬷嬷细微笑着说道。
“也不必让她卖身于陆家,就做个长工也好,起码有个落脚的地儿。”陆夫人心地醇善,平生最见不得苦孩子,心里这一软,就想把阿媛这丫头护在陆家的羽翼下,好歹不让她住在义庄去,那哪儿是姑娘家该住的地方啊。
老嬷嬷提醒道:“阿媛这丫头长得不赖,夫人有心提拔她,可也要提防着些啊。”
婢子和主家的故事还少吗?尤其是陆家还有一个让众多姑娘一心想嫁的陆斐。
陆夫人气息一顿,而后笑着摇头:“不会的,陆斐不是那样的人,他最烦的就是这个。”
老嬷嬷但笑不语,她见的世面太多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什、什么?”阿媛听了徐婆子的话差点儿跌了扫帚。
徐婆子笑着说:“你是有福气的人,遇到咱们里正这个的人家,可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都在一处做事,大家都是好相处的人,可得互相关照。”
阿媛舔了舔皲裂的嘴皮,半天没有开口。徐婆子还在兴奋地讲述以后一起当差的日子,描述了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似乎很是为阿媛开心。
阿媛扯了扯嘴角,有些应付。这样看来,大概是前些日子太用力了,让大家都误会了吧。
可这是陆夫人的一片好心,她若是不知趣地拒绝了,又有人说她不识好歹了吧。
晚上,陆斐如期而至。
“还没睡,等我呢?”他从后窗跳了进来,身手敏捷。
阿媛正弯着腰收拾床铺,心不在焉,冷不丁地他这一出声,倒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你可真行,还不用我出手自己就能留下来。”陆斐走到她的身后,身手撩了一缕她的发丝,轻轻一嗅,“不愧是我的徒弟。”
如此轻佻的动作,就因为他是风姿绰约、潇洒俊逸的陆斐而多了一丝缱绻,少了一丝冒失。
“我可以养活自己。”她弯着腰,叠着被子。
陆斐松开她的发丝,斜靠在床柱上,挑眉看她:“是吗?可要是没有我,你早就饿死在那个冬天了。”
阿媛的手上一顿,保持了弯腰的动作。
“小丫头,你可是我的人。”他一抬手,扯掉了她腰间的绳子,趁她惊诧之余,伸手一揽,被惊住的小兔子就跳到了他的怀中。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他倾身向前,压低嗓音,学着当时命悬一线的她的语气,“多谢恩公搭救,阿媛做牛做马也当报答……”
他的声音好奇怪,像是能钻入她的骨头缝中一样……她浑身一颤,他便偏头吻住了她的脖子。
“我不喜欢玩春风一度的把戏,我要你……要的就是你的一生一世。”他吮吸住她脖子上的皮肤,狠狠地留下一个印记。
一晃神,她仿佛看到十岁的阿媛匍匐在陆斐的脚下,浑身冻得发紫,气若游丝,而他披着狐裘,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波澜。
“求你,救救我……”她趴在一堆稻草上,牙齿发颤,声线飘忽。
他的一堆火、一碗粥,救了那个被打得遍体鳞伤、跑出家门后差点在雪天冻死的小姑娘。
“我怎么还你?”她裹着他的狐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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