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杏和宋大娘相互依靠,一个眼睛看不见一个身体又未痊愈,跌跌撞撞往前走去,看起来极为可怜。
“头儿,这老家伙带吗?”一名捕快将七奶奶带了出来。
带头的人看了她一眼,道:“她连走路都不利索,带她去别死在牢里添了累赘。这三个就行了,老的放了。”
“是!”
眼看着一队人押送着七家三口人走远,躲在胡同这头的阿媛跪在地上,低头抹泪。
她逃不掉了,有七家三口在衙门的手里,她便是逃出生天也注定难以心安。
跪坐许久,阿媛才扶着墙站了起来,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胡同,转头往码头走去。
这头,七家人被扔在了地牢里,牢里阴湿昏暗,对大病未愈的宋大娘是极为不利的。
“娘,把我衣裳披上。”七虎解开自己的外衫,从铁缝中扔了过去。
宋大娘咳嗽不已:“娘没事,不用担心。”
七杏摸索着过去,捡起地上的衣裳搭在宋大娘的肩头:“娘,虎子身体壮,你还生着病呢就不要和他客气了。”
“哎……今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咱家接二连三遭灾……”宋大娘拍了拍七杏的手,摇头叹息。
“娘,他们说阿媛姐杀了大将军,会是真的吗?”虎子扒着铁栏焦急地问道。
宋大娘摇头:“娘虽然在军营里待了一年多了,但还从未见过大将军。只是听说他孔武有力,是难得的战将……可阿媛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呢?”
“就是!”虎子振奋地大喊,“况且阿媛姐跟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根本说不过去啊!”
七杏握着母亲的手,声音柔柔的:“我也相信阿媛没有犯法,咱们安静待上几日,等查清了自然就会放我们出去了。”
“对,阿媛姐定不会杀人的,她连鸡都不干杀,怎么敢杀人?”虎子激动地握着铁栏杆说道。
宋大娘并不了解这位阿媛,但从她挺身而出代替自己去军营的行为来看,她也愿意信上几分,相信她是个好的。
“如今,就怕有人故意栽赃啊……”她不像儿女那般天真,既然有人指名道姓说是阿媛杀了人,那定是有证据或是有预谋的。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这样的平头百姓都难以招架得住啊。
此时,被他们盲目相信的阿媛正在码头上等一个人。她换了一声灰绿色的衣裳隐藏在人群中,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来,立马眼前一亮。
“阿媛,是你找我啊。”见到是她,郑总镖头面上一喜。
“郑大哥,冒昧找你,实在是有事相求。”阿媛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除了他,她确实想不到别人了。
“哎,什么冒昧不冒昧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你跟我来!”郑总镖头十分爽快的说道。
说完,他带着阿媛往自己落脚的地方走去,边走边介绍:“这都是弟兄们一起住的地方,不太整洁,你见谅哈!”
跨过一个水坑,阿媛停住了脚步,她见周围没有了其他人,便喊住了前面的郑总镖头。
“咋了?不进去吗?”
阿媛摇头:“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
“你但说无妨。”
“城西大营里的大将军前日死在了我的手里,七家上下受到了我的连累,现均已被带回衙门关押起来了。我现在准备去投案自首,但不知道衙门是否会将七家人放了,所以来求郑大哥,如果在我投案之后衙门仍旧不放人,请郑大哥为七家三口诉状鸣冤。”她语气平和,逻辑清晰。
郑总镖头愣住了,他先是打量了一番阿媛,难以置信一个武将竟然是死在她的手里:“这些日子扬州城天翻地覆,说是找什么凶手,说的就是你?”
“正是。”阿媛点头。
郑总镖头脸色一变:“那狗官,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想做的未果,但我想做的却是得手了。”阿媛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来,“这些日子躲躲藏藏也够了,一命还一命,公平得很。”
“妹子……”
“郑大哥,希望我刚才所说的一切没有给你带来困扰。”阿媛面带歉意,“这扬州城我实在找不着认识的人了,打扰到了你,若你觉得不方便大可以拒绝我……”
“当然不会!”郑总镖头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掷地有声的说道,“咱们江湖中人向来是以义字为先,虎子是我兄弟,你也算是我妹子,你们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你放心,这件事就包我身上了。”
“多谢郑大哥。”阿媛感激不尽,退后一步,敛衽福礼。
“只是我毕竟能力有限,虽在江湖混了这么久,但你所涉之事过大,我恐怕捞不了你了……”郑总镖头满脸歉意。
阿媛笑着摇头,一片坦然:“郑大哥能帮我到这里我已然十分知足,其他的,看天命吧。”
“妹子,大哥佩服你。”郑总镖头郑重的说道,“你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虎子一家人,这不是谁都有勇气做到的。”她已经走到了这里,逃出扬州城不过是多几步路的问题,可她没有,她不仅愿意投案自首,还找了自己,为虎子一家人谋了一条后路。
“应该的。”
杀人偿命,自古的道理。
“郑大哥,如果方便,阿媛还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昏暗的牢房里,虎子埋着脑袋昏昏欲睡,对面七杏靠在宋大娘的身上闭眼小憩。
天窗上斜长的一缕夕阳投射了进来,这是唯一能证明时间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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