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徒弟转头一怔。
今村先生也吓了一跳。
宋良阁微微一笑:“或许不该叫师父了。听闻几年前您修谱, 把我的名字去掉了。我不听管教在先, 不告而别在后。叫师父是强凑脸面,该叫您一声栾爷。”
栾老眼睛睁大,显得有些激动, 半晌才道:“肃卿,你已经这般年纪了啊。”
他的徒弟,有的年岁看起来比宋良阁大多了,却不认识宋良阁。
江水眠心里了然,宋良阁离开栾老都已经十二三年了。他十一岁到栾老手底下学武的时候, 义和团甚至都还没闹起来呢。这些徒弟大多是在近十年栾老在民国渐渐有权有势以后才围绕过来的, 自然没有见过宋良阁。
栾老看了他一眼, 又瞧了杜先生一眼, 了然:“杜先生请你来帮忙了?”
宋良阁本来想说几句怼人似的的话, 可想着路上江水眠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辞, 他在嘴里绕了一圈, 开口道:“不是。我与杜先生认识几年了, 前几日与他交手的时候,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场比武, 没轻没重将他打伤了,他肋上到现在还青紫一片呢。我想着既然我也是学了北拳南下多年的人, 也算是跟李先生习过几日, 跟杜先生武功路数有些相似,水平更相近。跟我比与跟杜先生比都差不多。”
栾老微微一愣。宋良阁是他从小带大的,从小少话, 看着温顺,实则心里淡漠又杀性大,他绝不是说话这样懂得绕圈子的人。只是这圈子一绕,话说的滴水不漏,让栾老竟也不能挑出什么话茬来。
十几年不见,他竟成了个这样的性子?
栾老只能应下,他本来想说一句“宋良阁是不是还恨他”,竟也没法说出来了。
栾老笑:“那真算是缘分。既然你来……”栾老本不想上场了,他一是地位高了输不起,又不知道现在宋良阁的底细,会不会他还因为十几年前的一些小事记恨。但听着外头相机已经咔嚓拍照,他已经退不下来了。
栾老:“倒是从南北比武,变成我们师徒切磋了。”
宋良阁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要说了是师徒,出去了不论输赢,栾老都不会跌了面子。
宋良阁:“不用,您心里厌我,就没必要管我叫这一生徒弟。您带我入门,我自然感恩,但如今离开京津已经十几年,我自己也琢磨了点东西。今日所在的大多都是带兵的武人,拳法稍显的无趣,我的拳法又是跟栾爷学的,怎么也不可能赢得过。栾爷的八极大枪也有名,我今日带了些兵器来,不如试试用兵器。”
栾老微微一愣,笑起来:“好啊。你说了算。”
宋良阁将箱子立在身边。栾老道:“带护具吧。这样的花园里,见了血不好看。”
宋良阁点头。
栾老就住在共济会俱乐部,徒弟们上楼去拿护具,是一套藤编的薄甲,说不出来像清甲还是日本的甲,有个简单的头盔。
这套薄甲的防御力暂且不论,主要是上头涂了一层薄薄的红漆。
怕是枪一挑,刀一挂,那红漆便会脱落,露出下头藤编的本色来。这样,也好在比试后判别各自“受伤”的情况。
那些徒弟帮着宋良阁穿甲的时候,栾老似叙旧一般跟宋良阁聊天:“你应该结婚了吧,孩子也不小了吧。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倒是不太担心你,卢家兄弟重义气,不会亏待了你。你那时候随他们走,就算是一个良将遇上明主了。”
宋良阁:“可惜明主死得早。”他顿了顿,竟又开口道:“师、栾爷,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命硬,身边跟我好的都会被克死。”
栾老笑:“那你怎么没早点把我克死呢。咱们都命硬。能活好歹比死了强,你要是也死了,就更没人记得那些死去的人了。那个是谁?”
宋良阁看他远远的望向站在门外和今村说话的江水眠,顿了顿道:“朋友家的孩子。非想要来看我比武。”
栾老:“我还以为是你闺女。挺好的。这些年,我过的也是一眨眼,除了吃肥了一点,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以前那种德行。你变化挺大的,不再是脸面上的温和,是心都静下来了。都三十出头了啊。在我记忆里,还是个抱着梨子去教堂求圣母降世的娃娃呢。”
宋良阁:“……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栾老笑:“是是是。哎呀,我老了啊。”
说罢穿戴整齐,栾老的徒弟拉开门,二人齐走了出去,栾老解释了一番宋良阁的身份,说他也是北方学拳后南下已经十几年的武人。
只是栾老这么补充了一句:“比武虽然是比武,但南北和议,我们就算做是南北切磋。”
宋良阁一转眼,瞧着江水眠和杜先生坐在下头,今村先生和唐先生和他们一桌。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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