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抿了一下唇角, 拿起手机看时间, 凌晨四点半,冬天天亮得晚,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她无意识滑动着屏幕, 一条消息闯入眼帘。
“本报快讯, 锦杭线列车事故现场吊车起吊时突然坠落,数名消防人员受伤——”
她只看了前半句, 脑袋里嗡了一下,感觉浑身被浸在冷水里,气都喘不过来。
新闻的发出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陆青时撑着额头冷静了三秒, 迅速掀开被子下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按了免提给医院打电话。
值班人员接起来。
她语气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焦灼:“有受伤的消防员送来吗?”
送到仁济医科大的伤员都会详细记录在案, 他翻了一下:“没有, 陆主任,只有几个普通的伤员”
陆青时的眉头并未松懈下来:“好的, 知道了”
顾不上穿鞋,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陆青时踮起脚尖从书房的柜子顶上取下医药箱,打开来是各色注射器、针剂、以及救命的药品。
她又从那具人体骨骼上摘下听诊器也塞了进去, 因为动作又急又快,人体骨骼晃了两下差点没给她扯散架。
“还有……还有什么?”陆青时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抱着医药箱在屋内乱转,向来处变不惊的人咬紧下唇,冬日里也出了一身细汗。
“车……车钥匙……还有……d呢!(自动体外除颤仪)”她又开始翻箱倒柜,最后从衣柜下面的空格里扯了出来,一鼓作气拎到客厅,拿起玄关上的钥匙,手放上门把又噔噔噔跑回卧室拿手机。
陆青时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昏暗的楼道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因为她推门的动作往后退了几步,恐惧瞬间蔓上心头,一声尖叫在嗓子眼里滚了几滚,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顾衍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我回来了”略带疲惫的嗓音,温热的呼吸吐在耳畔,手上还带着难闻的泥土砂石机油的味道。
陆青时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潮湿冰冷的空气里她也悄悄湿润了眼眶。
顾衍之见她冷静下来,上前一步,把人推进家门,右手轻轻带上门,把冷空气隔绝在外。
屋里的暖气很足,冷热交替之下她的面罩上起了一层白雾,顾衍之摘下来,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大晚上的,你干嘛去?”
陆青时噎了一下,抱着急救箱的手悄悄往后挪,总不可能说是以为你受伤了所以跑去救你吧。
那也太……太没面子了。
于是医生转过脸,咬着唇不吭声,过会儿才道:“那你大晚上的站在门口不敲门干嘛?”
走之前把家门钥匙还给她了,顾衍之只是笑,那双眼睛在急救现场是刚毅果敢的,在她面前却又是温和柔软的。
“怕吵醒你,就想着再等等,反正你六点多也就差不多起床了”
心脏仿佛瞬间被某种又酸又涩的力量击中了,陆青时抬手遮了下眼帘,还难以从那种以为她出事的慌乱中抽离出来。
她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
自从生病后,总是变得敏感、脆弱、又爱哭。
顾衍之明明比她小,却总是处处照顾着她,关心着她,考虑她的感受,体谅她的难处。
那一丝丝愧疚与难以言说的看见她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失而复得的喜悦交织在一起,让医生喉咙发紧,眼眶发热。
顾衍之脱了脏兮兮的外套过来抱她,把人拥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好了,好了,我没事了,乖~我就是怕你看见新闻着急,所以送了队友去医院就赶紧跑回来找你了,结果你还是……”
“还是什么……”陆青时哽咽了一下,轻轻捶打着她的肩膀:“你连个电话都不给我”
“山区信号不稳定,一直打不出去”顾衍之抵着她的额头,为了照顾她的身高,微微俯身,鼻尖蹭着鼻尖,是非常狎昵的姿势。
她的呼吸还带着冰雪和烟草的味道。
“你就打算穿着这身去找我?”
陆青时后知后觉看向自己,蹭地一下红了脸。
她的睡衣洗了还没干,洗完澡就随手扯了一件顾衍之的体恤穿上睡觉,长长的下摆堪堪遮住屁股,隐约露出黑色的狭窄布料。
成shú_nǚ性的丰满在白色衬衫上撑起两个粉色的小点,笔直又修长的腿踩在地上,在她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略有些局促地蜷起了脚趾,脚踝是那样小巧圆润。
她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
顾衍之有点儿嗓子发干,抱着她腰的手紧了紧,陆青时用手撑着她的肩膀,微微别过脸,咬紧了下唇:“太……太着急了……”
埋在自己颈窝里的人低声笑了一下,下一刻就腾空而起了,她没打横抱她,直接把人抬了起来,双手分开她的大腿,往上一送,陆青时不得不搂紧了她的脖子。
柔软和粗糙相抵,她的衣物潮湿而冰冷,她的腿/根火/热而稚嫩。
步履摩擦之间,有什么在发酵升温,陆青时夹紧了她窄瘦的腰身,把头埋入了她的颈窝里,像一只害羞的鹌鹑。
直到把人压进柔软的床榻里,陆青时抬手撑住了她的额头:“去洗澡……”
顾衍之把她的手扒拉下来:“亲一下就去”
“不然——”她弯起唇角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像一只狡猾又灵动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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