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管着叮嘱着,也都不敢起念欺负她。所以大葱开始没敢去娃娃手里抢,上去就抢小光手里的。
“哎呦,你这小孩,怎么上别人手里抢东西呀!”三堂婶一边说,一边护着自家孙子,小光一看他要抢,赶紧三两口把鸡蛋糕塞到嘴里去了。
“你这个小光,到我们家看电视,吃我们鸡蛋糕还不让人。”大嫂仗着这是自家小叔子家,摆出一副主人家的优越感,似乎那电视机是她买的呢,也不知哪来的脸。
没抢到的大葱两眼盯着娃娃手里的鸡蛋糕,咬着手指流口水,可娃娃坐在自己的小车车上,右手吃一块,左手拿一块,认真专心吃东西,压根不搭理闲杂人等。
袋子里已经没有了,冯荞可做不出从自家闺女手里夺东西给别人家孩子吃的蠢事,便笑笑说:“大葱啊,袋子里也吃光了,下次再买吧。”
“我要吃我要吃,我不管,我要吃。”大葱开始哭闹,不敢去娃娃手里抢,就拉着大嫂哭喊耍赖,一个不如愿,索性趴到地上打滚,“呜呜……我要吃我要吃。”
这要以大嫂平日的风格,大概就直接伸手帮小儿子抢了,这会儿当着冯荞的面,旁边也一堆人呢,绕是她厚颜无耻也没好意思抢,居然蹲下去哄娃娃:“娃娃,把你手里的鸡蛋糕分一块给你哥行不行?”
娃娃小小的人儿,淡定抬眼看看她,立刻把左手的那块蛋糕咬了一口,小脸认真状:“娃娃!”
娃娃的,不给你!
“哎你看她这么点儿小孩,咋还护食儿呢,小气鬼。”大嫂指着娃娃咋咋呼呼。
这话冯荞就不爱听了,他们两口子别的都好说,对自家闺女可绝对不含糊,敢说他们家闺女不好,什么屁话!
冯荞当时就冷脸怼了大嫂一句:
“大嫂,那是我们家的鸡蛋糕,什么叫护食?本来也就剩那么点了。你不小气鬼,你自己买去呀。”
“哎,我哪来的闲钱呀,我能跟你比吗?你说小孩子的嘴头食,分一点儿就哄过去了,你看看大葱都哭了,他二婶你倒认真了,这么小气。”
“我小气?”冯荞气得想笑,“你没有闲钱,我倒是有闲钱,就该给你家小孩买零食了?”
“那我不是穷吗,你这亲二婶,老二那么有钱,你给侄子买点儿零食怎么了?”
“大嫂,你还真有脸说。你要有脸就好好说清楚,你占的便宜还少了?就说你家大葱,娃娃一盒饼干够吃好几天的,昨晚你家大葱拿了一盒,几分钟就吃光了,你一句话不说就算了,你还问吃饱没有,谁欠了你的吗?”
冯荞说着抱起娃娃进了屋,懒得再搭理这种人。
见冯荞生气了,三堂婶撇着嘴指责大嫂:“我说大豆妈,你这人脸皮还真是厚,自家孩子教不好,还拿着不是当理讲,你看他二婶生气了吧?”
“她生气怎么了?老二挣那么多钱,她当婶子的,零食都舍不得给侄子吃。我们是他亲哥嫂,沾点光也是应该的。我不就是穷吗,她不帮我也就算了,她倒还跟我撂脸子。”
杨边疆本来在屋里,见冯荞抱着孩子进来,听见大嫂刻薄的嗓音,他气得立刻就出来了,扫一眼外头越来越多的人群,皱起眉头冷下了脸。
“大嫂,穷也不是什么光荣事,别人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整天把穷挂在嘴上,难道还觉得很光荣?”
“他二叔,你看……我……我这也没说啥呀。不就是小孩子一点小事吗,你给他一点就完了。你们有钱有势,两口子来数落我,我不就是来你们家看个电视吗。”
“行了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啊。”杨边疆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要看电视你就闭嘴,不闭嘴你赶紧出去。”
大嫂被怼得没脸,有心想走,又想看电视,留下吧,又实在下不来台,灰溜溜领着孩子躲一边去了。
杨边疆转身进屋,冯荞抱着娃娃坐在新打的梳妆台前,苦着脸对杨边疆说:“哥,这么下去我可真受不了了。我看这样,你跟村里说一声,把这电视机送到大队部,让他们找个地方放电视去,就当咱捐给村里乡亲们看了,我不要了,行不?”
杨边疆愣了愣,回味过来,居然忒地一笑:“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让看得罪人,我把这破玩意儿送给村里还不行吗。”
第二天一早,杨边疆上班前就顺道去村长家说了一声,言简意赅,说我那院子太小了,看电视人多挤不下,你那村部不是院子大吗,我把电视机放到村部,随村里大家伙儿看去,你找个人看管一下。
他留了个心眼儿,他没说捐给村里,怕的是电视机算作村里的,产权归属再让某些人动了心思。几百块钱他不在乎,可他就是要让村干部们知道,电视机怎么处置,他说了算!
就这么着,第二天晚上,杨边疆就把电视机送到村部,村长专门安排了人负责看管、放映,还特意跑来委托杨爸“监管”。
这下子,全村老百姓看杨边疆那眼神就是从下往上的,仰视啊,这家伙,杨老板财神爷啊,致富不忘乡里,有钱啊,仗义啊,豪爽啊!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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