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白安皱了皱眉,能把豆浆这么好脾气的人气成这样,估计事情不小。
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这一老一少两位妇人原来是婆媳。因为这媳妇连生三个都是女孩,所以婆婆对她横竖都看不顺眼,经常是又打又骂。可怜这年轻媳妇家务担着、孩子照顾着,还要侍奉公婆、伺候“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丈夫,抽空还要做做绣活补贴家用。
可即便是这样,婆婆还不满足,直到她第四胎生的又是女儿,婆婆彻底怒了。这才没几天,就打算掐死刚出生不久的孙女,不巧刚掐死被媳妇撞见。媳妇见自己的女儿被掐死怒极,鼓起勇气上前推了婆婆一把,婆婆便拿起菜刀要砍她,媳妇转身就跑,这才冲撞了她们的队伍。
耿白安指了指那年轻妇人:“她丈夫呢?”
书永和都气笑了:“估计在家读书呢,什么都不管,连自己女儿死了、老娘和媳妇掐起来了都不管。”
耿白安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再看向那年轻妇人:“你丈夫叫什么?”
年轻妇人原本因为冲撞了皇家车马已经吓到瑟瑟发抖,在加上看出她们的不悦,现在连自家丈夫的名字都不敢报出来,生怕影响到他的仕途。可一旁的老妇人却以为有什么好事,立刻抢话道:“这位贵人,老妇的儿子姓李名正奇,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读书人,明年就要入崇京赶考了,希望贵人……”
“大胆!这位是皇后娘娘!”素棋一听不对,立刻打断了她的话。皇后娘娘一路晕车已经很难受了,若是再气着可如何是好。
耿白安闭眼深呼吸了一口,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吏部尚书何在?”
吏部尚书立刻上前:“臣在。”
“你去她们村子查一下,若是真有李正奇此人,便记上黑名单,从李正奇始,三代不得参加科考。”耿白安淡淡道,但手已经气到发凉:“这种人即便考上了,对我大崇江山也无益处。”
吏部尚书一愣,心中略有些不满,明明这等乡野之人的杂事他只需要派个人去便可,可皇后竟要让他亲自去。可虽然有些不满,但毕竟皇后开了口,他也不能不应承,只能答应:“是,臣稍后便去。”
耿白安如今十分庆幸崇国皇后必须参政这一条规定,否则自己根本无法做出这个决定。即便是跟豆浆说了,他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自己也会被扣上一顶后宫参政的帽子。
两个妇人一听,立刻磕头求饶,一边哭喊,一边念叨着李正奇念书有多么多么不容易。
书永和听着头疼,无奈吐出两个字:“四代。”
那二人哭喊得更加大声了。
书永和渐渐转为不耐,耿白安眼见他额头侧面一根青筋暴起:“五代!再不住嘴,你们李家不论直系还是旁系,都永世不得录用!”
语毕,那二人也停止了哭喊。
永不录用就够可怕了,若是再加上旁系,那还不几乎囊括了整个村子?到时候她们一家会让整个村子都恨上的。
一些心中比较明白的朝臣,纷纷对耿白安佩服不已,尤其是在书永和眼里的老顽固唐丞相,更是看了耿白安的背影许久,才低下头摇了摇,不知是在叹息皇后比皇帝还果决,还是在感叹自家孙女完全比不上她。
这个皇后虽然看似对任何事都不管不问,但细心的话便会发现她处理事情的时候总能掐住最重要的关键。崇国虽然有皇后参政的规定,但大部分皇后都是深闺里养出的娇小姐,对家国大事没有丝毫决断之力,最多也就是矫正一些帝王的决断,让他不至于太残暴罢了。
而像耿白安这样的皇后,崇国历史上不说没有,但绝对是极少数。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也开始抛开偏见,正视起了耿白安的能力。
解决了最根本的问题,书永和的目光也聚集到了这二人的身上。不说这年轻妇人头发凌乱,明显是被打过了,就是说那年长妇人身边掉着的柴刀都让人无法忽视。
于是他便询问那年轻妇人,想要怎么处置她的婆婆。谁知那年轻妇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张口就是“孝道”,大意就是原谅婆婆之类的。
“毕竟民妇连生四胎女儿,没给李家传宗接代,是民妇的错。”那年轻妇人说完,年长妇人还气着挥手要打她,若不是书永和及时一脚踢开她的手,还真敢在皇帝面前打人了。
二人的表现刺痛了耿白安的眼。
从到这里与王乐水纪宜年交好之后,私下里的耿白安根本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再加上跟豆浆的关系,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实话除了环境,其他的跟现代没什么区别。对待太监和宫人的态度,也只是像老板对员工一般,给了工资让她们做事罢了,平时也就搬搬洗洗,耿白安并不会随意打骂她们。
即便犯了错误,也只是扣扣工资之类的,虽然这对他们来说也是挺大的惩罚——当然,故意挑事的除外,用皇后的身份压人,刚刚好。
可现在,她终于认清了事实。尽管这不是自己原来生活着的时空,但它确实是一个古代,是一个封建社会。即便皇后参政,女人地位比自己的时空有一些提高,但很多观念已经深入骨髓。即使是一个看到自己女儿被杀害后可以一时冲动对婆婆动手的女人,可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就会被所谓的“理智”、“孝道”之类的大山压得不敢反抗。
书永和的反应比耿白安大得多,他指着那年轻妇人大喊道:“即便你不为自己想,可那是你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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